“四婶,你怎么来了?”原本萎靡的小掌柜一下子就振作起来,“这几天的生意都不怎么好。”
“城里哪行都不好做。”杨氏把伞靠在门口,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她带着人进屋,叫晴姐去倒几杯热水出来,自己站在柜台外边翻账本。
几天前刚看过,如今是瞧自家制的胭脂卖的怎么样了,一共就拿了十几盒,如今只卖了一盒。杨氏轻叹一声,这事不能急,只要东西好,店里有客,迟早能卖出去,就是要点时间。
晴姐怕她伤心,忙解释,“前几天下雨,店里没来什么人。”
“下个月就好了,年前总是要热闹些。”杨氏把账本合上,扭头对楚翘道:“你自己瞧瞧,喜欢哪样挑哪样。”
楚翘的脸是没有血色的白,眉眼也病殃殃的,她腼腆的说了一句谢谢婶子,随后就一个人去看了起来。
晴姐儿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点古怪,她又把楚翘打量一遍。
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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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卖身的流民不少,这楚翘母子都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家里长辈全死,亲戚走散,打听了一年多也没消息,只能当全死了,两个女人,能走多远的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卖身活命。
楚母年纪虽然大,但有织布的好手艺,原本也能卖个好价钱,但难就难在她要带着一个闺女,楚翘虽然长的貌美,但身子骨不行,万一带回家就死了,多晦气啊。
这一忌讳,挑挑拣拣的就转到了花溪县来,赵老四刚好缺一个织娘,挑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
又听人牙子的一通吹嘘,当即就犹豫半天还是点头了。
村里人看着赵老四带着两个女人进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个塞一个的会想,“老四,你这是讨了个小老婆,那城里人咋说的,纳妾!”
“这咋还有两个,讨的是哪个啊?”
“那么大个的小闺女,别是外面养的,如今有钱了,把人和孩子都接过来了。”
“少扯她娘的屁话。”赵老四骂道:“谁要娶小老婆,我掏钱请媒婆说亲。”
王在双眼发亮,正要去跟好兄弟深入聊聊这件事,就被妇人揪着耳朵拽回家了。
“你个臭德行,见到女人腰杆子都软了,你立的起来吗?你个没卵的东西,就知道做这没良心的事,今天不是想王寡妇,就是念刘寡妇,老娘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货,眼里就那二两肉!”
王在想拾起自己男人的雄风,“你个婆娘说啥疯话呢!”
“家里穷的米缸都见底了,你还想讨小老婆,送你一个你都养不起,还想这好事。”
赵老四瞅着两口子的背影直乐呵,煽风点火道:“嫂子,上个月多发了二十文工钱。”
“王在!”王在媳妇立即炸了,声音都能把人的耳膜刮破,“老娘跟了你十几年,帮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王在被兄弟捅刀子,声音格外悲愤,“赵四,你大爷的!”
赵老四假惺惺道:“哥,嫂子嫁给你这么多年不容易,你可得好好对她。”
“我对你大爷,老子今晚就去你家田坝上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