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短暂的一面，她就能怀揣着开心、期待的心情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把每一次见面都当作珍藏。

“妈妈，如果再往前倒退几年，接到你这个电话我肯定会很开心，无论你跟我说什么难听的话我都会觉得很开心，我甚至会兴高采烈地把这个号码存起来，设置一个独一无二的备注，然后暗自期待你下一次给我打电话的契机什么时候倒来。”

“可是现在的我不会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沈星遥应该已经不在听了，因为陆早早已经听不见她的呼吸声，或许是把手机拿开了，随意丢到了一边不再理会，但是通话页面还在持续着。

或许是想看看陆早早还能再说出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出来，所以并没有着急挂断。

过了会儿，沈星遥像是终于把手机再次放到了自己身边或者耳边，因为陆早早能听见非常压抑着的呼吸声，很沉闷。

对方刚刚或许只是在一旁平复怒气蓬勃的心情，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所以她用那种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好笑的语气开口，“随便你吧。”

只是停顿了一秒功夫，沈星遥又开始说，只是声音有点轻。

“其实我有时候也后悔，让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个错误。”

陆早早听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情绪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起伏和波动，她想或许就是一个错误吧，否则局面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只是其他的错误还有被更正的机会，而陆早早却不能让时光倒回到她还未出生的时候，那样她一定会坚决地选择不让自己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妈妈，过去我总是因为你的情绪而感同身受，但是现在我明明知道你听了我的这些话会生气、会愤怒，如果你现在站在我面前，你会恶狠狠地让我闭嘴，但是我现在已经无法因为这些情绪而对你产生体谅的心了。”

“太好了，妈妈。”

陆早早知道沈星遥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她说出来也并非为了要获取些什么，她只是单纯地为自己感到庆幸，时至此刻，她甚至笑了一下。

“我终于不再那么爱你了。”

电话被挂断了。

是沈星遥先挂断了。

主动权永远掌握在沈星遥这里，只是陆早早已经不会再为这些东西而忧思伤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