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领着她上了电梯,有专门的人负责接待,七拐八绕地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包间,陆清婉看着房间里摆放的几盆绿植,青翠欲滴的,房间里充盈着很清新的青草和木制香。
江慎给她倒了一杯茶,没那么烫了才推到她面前,“阿姨身体怎么样了?”
“不清楚。”
江慎皱了一下眉,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你不是刚从医院探望完吗?怎么连这个都不清楚?”
陆清婉手指在茶杯的杯壁上很轻地敲打着,实话实说,“因为没兴趣知道。她生病了自然会有最好的专家给她诊治,最宽敞的病房让她安心住着,最昂贵的补品保养身体,还有一大堆人或真心或假意的嘘寒问暖,轮不到我来关心病情如何。”
“……”总之陆清婉总有陆清婉的道理,江慎懒得对她这种行为做出点评了。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问,“你姐姐没去医院探望你妈妈吧?你妈妈什么态度。”
提到陆早早的时候,陆清婉显然更烦躁了,神色变得很阴翳,“她去跟她朋友住了,暂时不回家。我姐姐为什么要去医院看望我妈?真是好笑。她从小到大生病的那么多次也没见享受过什么好的待遇。”
“我要是她,等陆家人全部死光,我就去坟头踩几脚,拍手称快,祝愿来世永不相见。”
“说得好像你不是陆家人一样。”江慎丝毫不留情面地吐槽。
没想到陆清婉笑了笑,“要是陆家人死掉这种事情能给我姐姐带来快乐的话,我第一个下地狱,欢迎她日日夜夜来我坟头饮恨唾骂,祝我下辈子也不得好死。”
江慎噎了噎嗓子,感觉太阳穴突突猛跳了几下。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诅咒自己还诅咒得这么坦然自得的。
语气听起来平静地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挺好的”“这件衣服还不错”“晚饭吃什么”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
陆清婉果然是陆清婉,作为一个疯子,总是疯得很稳定很持久,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时不时就无所顾忌地口出狂言,看起来谁的死活都不在乎,实际上也是如此,而且还包含自己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陆清婉把茶杯放到嘴边喝了几口,然后继续说:“不过我姐姐心肠太软了,肯定不舍得也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在背地里辱骂仇恨的事情的。等陆家人真死了肯定会哭的,像我最多掉几滴鳄鱼的眼泪演一下。”
“你说我如果要死了她会不会为我哭?小时候那么大一块玻璃掉下来她都愿意为我挡着的,虽然最后是我挡在她身前的,不过我姐对这件事记忆应该有点模糊了。长大之后就算我们关系疏远了,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应该也还是会心疼我的吧?你说呢?”
陆清婉有时候跟江慎说说起陆早早的话题会突然变成一个小孩子,有些固执,江慎知道她这样问就是想要寻求一个肯定的回答,好抚平那些不安和焦躁的情绪。
她仍旧希望自己是陆早早最喜欢的妹妹,最挚爱的亲人,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变幻,这一点永远都不要也不会改变最好,尽管这已经有些不大可能。
江慎很认真地端详了一下陆清婉的脸,明知道她想要的回答,可是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