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完陆早早关心的消息，温妙仪坐在地上，把头靠在床边，声音很轻地喃喃自语。

“像我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地方，我只是一个偷走你人生的小偷，在我知道我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小孩的时候，我日日夜夜揣揣不安，因为不知道要被送往何方，不知道未来的去向，像只束手无策的羔羊。”

“他们也并非爱我，只是爱我的乖巧懂事，我是一个在外人眼中可以被称颂的符号。但是你不一样，你像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一样，让她们无从下手、不知如何去爱，这样的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不对？”

“你应该去追求和拥有更美好、更纯粹的感情。”

“如果恨我可以让你不那么压抑和痛苦，请永远恨我。”温妙仪把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成一点轻飘恍惚的呓语，“但我还是像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么喜欢你。”

温妙仪是被一阵水流声音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躺在床上的林昭已经不在了，温妙仪看见卫生间的玻璃上有模糊的雾气还有清澈的水流声，应该是在刷牙之类的。

本来想站起来，但是维持这个姿势睡了一晚上，站起来的一瞬间温妙仪双腿发麻，异常酸涩，于是没稳住身形又跌在地上。

林昭正好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出来，拿着毛巾擦拭头发，见到温妙仪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然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声音冷冷地说，“趴在我床边睡觉是想要让人觉得我虐待你，好装可怜么。”

“没有。”温妙仪一边揉着小腿，一边回答，“是我怕你半夜会突然不舒服，睡在你旁边可以随时察觉到。”

“怎么不把我叫醒洗澡？”林昭说到这里的时候皱了下眉，好像分外嫌弃昨晚一身酒味没有洗干净，就钻进被窝里睡觉的自己。

“看你已经熟睡了，没有忍心。”

“少装模作样。”

温妙仪已经熟练掌握屏蔽掉林昭某一部分话语的技能，因此压根不理会她对于自己装模作样的评价，只是有些怀疑地进行询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林昭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应该记得还是应该忘记？”

温妙仪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林昭瞥了眼温妙仪的脖子，上面已经没有痕迹，昨天夜里掐出来的红痕伴随着月光的隐匿也逐渐消散了。只是右边的肩膀上仍旧残留着红色的血迹，透过白色短袖，已经变成深褐色。

“你想要让我记得，好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道歉是吧。”

“不是，你从来就没有需要对我进行道歉的地方。”温妙仪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然后说，“这可以当是我自己弄的，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林昭目光看着她，冷哼两声，“你自己是白痴就算了，还打算把所有人当白痴是不是。赶紧滚出我的房间，暂时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温妙仪哦哦两声，然后眨了眨眼问，“暂时是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一天？过了这个时间范围我就可以过来找你了对吧。”

“……”林昭像是忍无可忍，“马上就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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