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闪不及,只好挥矛相迎,只听当当连声,四柄大锤两两成对,先后砸在长矛杆上。
刹那间,他被震得双臂发麻,心脏猛跳,还没缓过劲来,离着稍远的另外两个黑大汉也已追赶上来,把他又围在中间。
他一看大事不妙,不等他们再次联手出击,急忙抢占先机,挺枪刺向对面之人,打算等他闪避之时,便从他躲闪的空档处蹿逃而出。
可他更没想到的是,这四个黑大汉虽然看上去浑浊猛楞,可他们四人联手之际,居然像训练有素似的组成一套熟练的阵法——有人进攻有人守卫——进攻的肆无忌惮,防守的游刃有余,转眼便在他周围编织出一道密不透风的铁锤网。
他们一看龙中堂挺矛刺向一人,不仅被刺之人挺锤招架,两边的兄弟也同时摆锤解围,而身后之人则不管不顾,抡起双锤,冲着龙中堂的后背斜刺里猛砸过来。
一时间,四个大汉抡着八柄大锤,好像四个铁匠围着一个砧子练锤似的,围着龙中堂一阵狂轰滥砸。砸的龙中堂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觉得铁锤越来越重,越来越不敢与之相碰。甚至,不得已时,青龙矛偶尔与大锤碰撞两下,不仅震得他虎口发麻,就连心口处也时不时地感到隐隐作痛。
他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心想: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只怕救不出重骑兵,我这条老命也会丢在这里。对了,这半天只顾着躲闪大锤,没顾得上察看重骑兵,不知他们现在形势如何?
心念动时,他一边招架躲闪,一边朝着重骑兵所在的方向匆匆远望,却见重骑兵果然如其所料,已经被重重妖兵围得水泄不通,几乎一动不动,各自为战,早已失去了骑兵飞奔驰骋的优势。
可是,高手过招,最忌分心,何况他已经处于被动挨打的绝对下风,一不小心便会被铁锤击中。
甚至,就在他匆匆张望的瞬间,但听耳边锤风呼呼,不由陡然一惊,听风辩刃,下意识地举矛外磕,只听一连串的急促脆响,四柄大锤居然接二连三地重重砸在了矛杆上。
刹那间,他只觉双手虎口猛烈剧痛,两眼金星乱冒,两耳嗡嗡作响,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一下跳到嗓子眼却又被一口咸咸的浓痰似的东西侥幸挡住,如鲠在喉,欲吐未吐,难受万分。
他心中骇然,情知已经受了内伤,眼看就要吐血,正要抽回长矛,却觉两手陡然一震,随着一声脆响,两手骤然一麻,再也不听使唤,蓦地松开,青龙矛便像一只长长的风筝似的,嗖的一声飞上半空。
原来,身后的黑大汉眼见龙中堂被四锤连砸震得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而他距离龙中堂尚有两三步远,不及上前补招,急中生智,照着青龙矛的枪攥结结实实地横扫一锤。
如今一看龙中堂已经手无寸铁,四个黑大汉更加无所顾忌,不约而同地扑上前来,一声呐喊,八锤并举,冲着龙中堂一起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