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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红绸一舞(2/2)

走前,方多病嘱咐两个小的。

“我们去叫人,你们看好狐狸精,别人让踩了。”

狐狸精也跟着他们来了。

正滴溜着小眼珠,不解地望着楼顶。

“还有,”方多病又叫唤,“见着红绸停了,就给人拍回去。”

“放心吧。”南宫弦月比了个手势。

“拍李相夷这种事,老笛在行。”

小笛飞声瞪他一眼。

边瞪,边把狐狸精薅他俩中间。

方多病交代完,就和笛飞声,挤着人群,往外去了。

人是越来越多了,从各街各巷涌来,把江山笑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最开始在人群之外的,这下挤了好一会,才挤出去。

一出去,就运起轻功来。

以极快的速度,赶回了莲花楼。

莲花楼内,桌上明着一盏烛火。

跳曳的暖光,映着一个俊朗的轮廓。

李莲花手执一卷书,目光阅过一行又一行的字。

“刚读到哪里来着……”

他听着楼外,接连不断经过的脚步声,思绪有些跟不上。

突地,他耳朵翕动。

察觉到那些脚步声中异样,不同于常人的异样。

有人往莲花楼靠来了。

他置下书,抬袖一拂,烛火刹那寂灭。

随后,又连忙拔下竹簪,扔桌上。

再脱下外袍,挂架子上。

挂好,脱鞋往床上躺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刚在床上坐下,鞋还没脱好。

门吱呀一声,敞开了。

“李莲花!”

方多病和笛飞声像两个歹徒,闯进了门。

“你这是要睡觉?”方多病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打量道。

“是啊,”李莲花指指外头,同时把脚往鞋外拔,“夜都深了。”

“也该睡觉了。”

“睡什么睡,”方多病大踏步走过去,“别睡了。”

“李相夷搁江山笑屋顶舞剑呢,去看看。”

“困都困了,我就不去了。”李莲花不为所动。

腿移上床,人蜷进被子里去。

笛飞声简单粗暴地把被子掀开,一把提溜起人。

“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个什么劲。”

“不就看自己舞个剑,李相夷还能凭空把你眼睛戳瞎了不成。”

李莲花被那猝不及防的力量拉扯着,就穿个袜子踩地上。

瞬间无语凝噎了,“……”

他甩开笛飞声手,白人一眼。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粗鲁?”

笛飞声不以为意,“我这是不给你留遗憾。”

李莲花错开他目光,一时没有说话。

他忙忙碌碌地理起,被揪乱的衣服来。

刚理没两下,方多病就拎着他外袍,盖他身上。

“李莲花,不是我说。”

“这自己看自己舞剑的机会,可不多。”

“再不去,李相夷就舞完了。”

“舞完了正好……”李莲花心道。

完了,他也就不用纠结了。

遂磨磨蹭蹭地,把外袍扯下肩膀,一下一下,慢悠悠掸起来。

弄得上面,真有灰尘似的。

笛飞声不耐烦了,“自己穿了出门,还是我们就这样架你出门。”

“你选一个。”

说着,他就要动手。

李莲花知他干得出来。

往后退一步,打出只手拦着,“你别过来。”

“我自己穿。”

他无奈穿起衣服来。

边穿,边把脚,伸回鞋筒里。

此刻,方多病目纳过,他头上空空的髻发。

四下一看,上桌前捞了过来,火急火燎,往他头发里一插。

李莲花头皮一疼,不由得嘶了声。

他抬眸看过去。

方多病窘迫笑笑,当即拔下,双手呈上去。

“你来,你自己来。”

李莲花拿过簪好,无奈随他们出门去了。

到江山笑楼下,李相夷还在舞。

三十六式,刚好过了十八式。

他们站在人群外头,挤不进小笛飞声,和南宫弦月那边了。

不过,李相夷处得高。

站在楼下哪里看,几乎都能一览无余。

李莲花背手,仰头眺去。

李相夷正好跃下低处屋顶,打了个弯,又往高处屋顶去。

红绸依着他的轨迹,上下飘荡。

骤然,少师直直脱手而去,带着长长的红绸,刺出条黑夜的裂痕。

“剑要飞走了。”

有个小孩,十分担心道。

楼下有不少人,都这般忧虑着。

然就在红绸,擦着白衣,要自由远去时。

李相夷伸手,游刃有余地回拉。

少师当即转向,飞了回去。

他握住剑,又舞起剑招来。

白衣在月下,在风中,同红绸一起翻飞着。

浓墨重彩得,惊艳了岁月与时空。

他舞在李莲花的记忆里,又从记忆里抽出,活了过来。

李莲花微眯着眼看。

那些他拒绝的,回避的曾经,慢慢地,在红绸的快意里,一点点沉落下去,消散离开。

他看着看着,眼里漫出柔和的笑意来。

是挺好看的。

他眨下眼睫,偏了偏目光。

一下就认出了,人群远处的乔婉娩。

他收回视线,想了想……是因为什么,要给阿娩舞剑来着……

好像是陪她,在扬州城里闲逛,看了一出皮影戏。

皮影里的一个剑客小人,抓着系红绸的长剑,摇来动去的。

然而,那不是真的红绸,是牛皮剪了上了朱砂色。

一截一截地活动着。

阿娩看完,有些失望,“这个太僵硬了。”

“皮影不太适合这个。”

“要是有真的剑客舞起来,想必会好看十倍百倍。”

他记在心里,没多久后,就去弄了条红绸。

系在剑柄,上江山笑屋顶,舞给她看。

他舞完下楼后,握剑负在身后,红绸拖在地上。

阿娩也把手背到后面,暗暗抓起一截,和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从喧嚣走到寂静里。

唯有长街的灯火,一成不变地照着他们。

可惜,远去的远去,不会回来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他摇头失笑,又看李相夷舞起剑来。

一段时间后,剑舞尽。

李相夷把剑插入鞘中。

神采飞扬地转了个身,倚剑坐在屋脊上。

硕大透亮的明月,玉盘一样,悬在他后方。

他倚着剑,也倚着月。

而红绸穿月而过,携着不绝的剑意,绵延了三万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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