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更该直面侯夫人,探探那位郑大人的能量有多大,侯府的底线又是什么。
“走。”
一个字,干脆利落。
侯夫人已回了牡丹院,直嚷头疼,杏儿就来给她揉额角。
凤盈盈还在发火:“气死我了,春桃这个贱婢,我好意收了她进我院子,竟敢偷窃。”
还不是偷一星半点,是搜刮干净,心疼的她直哆嗦。
“把她抓回来,看不活活打死她。”
侯夫人心累。
春桃是一定要抓回来的,且绝不能让官府先抓到。
如果真的抓不到,她情愿这贱婢逃的远远的,连官府也找不到。
和那屏风相比,财物都是小事了。
外面小丫鬟传话:“夫人,六小姐来了。”
凤盈盈眉毛一竖:“她来做什么?赶她走。该死不死,真是讨厌!”
侯夫人瞪她一眼:“到里面去。”
凤盈盈略有些心虚,甩甩帕子躲里面去了。
侯夫人打点神色,勉强露出慈和之色:“让她进来。”
凤轻轻由春草搀着,柔柔弱弱的向她行礼:“大伯母。”
“好孩子,你身子还未大好,怎不歇着?”
凤轻轻泫然欲泣:“大伯母,侄女听府里下人传,说春桃偷了大姐姐的许多东西逃走了,就想到几个月前我院里发生的事。现在证明确实是春桃干的坏事,就说明春花是冤枉的。侄女想问问春花被卖去哪里了,还能找回来吗?”
侯夫人心里憋火,她当然知道春花冤枉,当初就是她不听春花辩解,执意将人打一顿卖出府。
过后春桃转身成了听琴阁二等丫鬟,只要脑子没病的,都猜到事有猫腻。只不过凤轻轻主仆势弱,没人替她出头,满府下人也都是看侯府大房过活,是已连句闲话都没人传。
凤轻轻便是个蠢透的,也知道自己处境了,自命不保,又哪有能力替身边人讨说法?
一方压倒性碾压,一方等死,维持着诡异的平静。
昨天凤轻轻要是死了,也就如同死了一只小猫小狗,侯府不会有半点波澜。
她应该死的。
她偏偏没死!
侯夫人猛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来,放缓了语气道:“轻轻,春桃犯了错,并不代表春花就一定是清白的,罚了她卖了她,处置过就不必再翻旧账。倒是你,身边几个丫鬟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就连这个春草,都胆大妄为。”
一双森冷的眸子直射过来,春草腿一软,跪倒在地。
杏儿插嘴道:“春桃可也是六小姐身边的人呢。大小姐原以为她是个好的,收了她在院里,竟不想也是个贼。”
这个“也”字,用得极妙。
凤轻轻黯然:“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挺老实的,到了大姐姐院里学会偷东西了。”
就听到里面传来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以及几个丫鬟猛吸气的声音。
侯夫人猛咳一声,镇住了骚乱,继续指着春草道:“你今日在郑大人面前失仪,让侯府失了脸面,该当何罪?来人,拖下去打。”
春草一下子瘫软,她自己都觉得,今天这顿打会比往日里更重,要她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