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爷叹息:“好狠。这凝水石乃大寒之药,任是哪个行医的都不会开给女孩子服用。雷公藤就更直接了。”
“直说。”
“绝育。”
郑九顿住。
唐师爷又道:“且属下觉得这是两帮人分别下手,因其一种就够了。”
他接着又道:“这补气养血的太平方子,一般都喝得挺久,一种足够了。”
刚刚还很饿的郑九,已经没有了吃的心情。
这叫个什么事。
这么阴损的恶事让他知道了,管吧,没好处,不管吧,剩下的一点良心不安。
他气恼得道:“你重新开个方子吧,入夜了送过去。”
唐师爷道:“方子也不好乱开,属下没把过脉,开不了。”
郑九道:“我把过她的脉,”
回忆那时的感觉,又有些不确定,“她体寒严重,脉息紊乱,时断时续。”
唐师爷深深望着他:“大人,似你这般说,这脉应该撑不过几个时辰就咽气了,你确定是六小姐的脉?”
郑九愣住。
确定!
不敢确定!
唐师爷并不是质疑郑九,他眼神凝重,缓缓说道:“这样的脉息,属下也见过。”
郑九脱口道:“什么时候?什么人?”
“十年前,凤六小姐的母亲谢婉。属下曾把过她的脉,也如现在的六小姐一般无二,称做绝脉。”
郑九心里一沉,这听着不是好现象啊!
“不,不可能的,她今天的状态你也见了,不像是命不久矣的。”
唐师爷也觉得不像。
“等有机会吧,属下能亲自把一把脉才有数。”
马车不快不慢地行驶,不久回了南城郑家。
郑府占地不大,共有三进。前院会客,也住着家丁护院等人。
穿过垂花门就是一个园子,左右两个跨院,分住着大房和郑九。直走就是第三进,住着郑老夫人。
东院月亮门处有一个丫鬟探头探脑,一看见郑九,缩头跑回去报信去了。
郑九正要走回自己院子,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了,“大人,老夫人有请。”
郑九只得又向松鹤堂走去。
郑老夫人目光慈和,一手捻着佛珠,见了他便招手:“九郎快来,与我说说那靖安侯府大公子怎么样?”
郑九其实很瞧不上靖安侯府,虽然他打听到的,这凤书瑜并没有什么出格之处。
可他做为侯府公子,既得利益者,对父母的做法也默认,显然也是个凉薄的。
他坐下,喝了一口茶,考虑着如何解释。
帘子后面,传来细细的呼吸声,还以为他听不到?
“母亲若问我意见,我是不同意的。”
郑老夫人还未反应,帘子后面传来“啪”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郑嫣从里面跑出来,一张脸儿没了好颜色。
“为什么,二哥,凤大公子他哪里不好了?”
郑老夫人轻叱:“嫣儿,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