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三年前被田举人意外打杀,田老汉不予追究,此案不了了之。
春草一连串惊呼:“太狠了,这是什么爹娘,完全不把别的儿女当人看。而且,而且他还打死了亲侄子,竟然也不追究。”
凤轻轻叹气,“这个田姓读书人,大抵就是田举人田怀玉了。这是三年前的案子,那时候他就已经是举人了,好像还参加过春闱大考。拒传他上次春闱还作弊了,却不知为何,竟然没被取消资格,今年又来了。”
“啊!他难道很有背景?”
凤轻轻摇头:“普通农户子。”
她心里却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春闱做弊传的如此厉害,就连太子也是不敢赦免的,除非陛下!
春草仍是难以置信,“不应该呀!都是儿子,难道前面四个不是亲生的?”
“你别乱猜了,就是亲生的。”
凤轻轻喝了一口茶,试着给她分析,她前世专业研究人心人性,倒是能够画出田老汉的逻辑,“正常人虽有偏心,但对其他孩子也有基本的怜悯关爱。田老汉这种,属于精神病状态。”
“啊!精神病是个什么病?”
“就是疯子。他是想让家族改变门楣想的入魔了。但家里穷,供养读书人又太费钱,只能压榨别的儿子,举全家之力供养这一个。”
“人家举全族,全村之力供养一个的,奴婢也听说过,就没这么凶狠的。人家至少先保证自家活着,才把多出来的凑出来呀!”
春草唏嘘不已。
凤轻轻又道:“就好像一个人赶车,让五个儿子拉车。其中一个特别得他喜欢,就让这个儿子坐在车上陪着他。久而久之,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是儿子了,别的都是拉车的畜牲。畜牲不听话了,不愿意拉车了,可不就打杀吗?”
春草打了一个哆嗦。
凤轻轻的气并不来源于田老汉,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入了魔障的人罢了。
她不解的是县令判决。哪怕是把人活活打死,也不许分家。
虽说时下有父母在不分家一说,可如此极端的处置也是世间罕有。
拿过书来又看了下一个,直接摔了。
“这什么破县令。”
这什么破世道,都死了吧,毁灭吧!
春草捡起来看,案子发生在一年前,接着上一案。
概要下来是这样的。
周家女嫁田家大儿,生女田小花。田家大儿死后,田老汉夫妇将大儿媳以三两聘银嫁与王家老光棍。
生育一子后,王家将周氏,田小花母女卖掉,得银五两,给二儿子娶妻。
周家,田家俱不忿,将其告到县衙。
注意,这三家对簿公堂不是为了母女二人去向如何,而是争执卖的钱如何分。
最后判决如下:周家嫁女如泼水,没有资格分银子。
周氏已嫁王家,卖她的银子属于王家。
然田小花是田家血脉,王家无权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