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婆子走后,凤轻轻对春草叹道:“我没事的,就是费神过度,伤了元气,歇几日就好。”
得亏是将夜时辰,要大白天,她还使不出来,就把自己累死,也催眠不了田某人。
凤轻轻眼眸幽深,田某人说出的秘密,也太可怕了。
桂婆子向老夫人告密,说了凤轻轻一进门就吐血的事。
“老夫人,需要请大夫吗?”
老夫人脸上带着古怪笑意,“六丫头说要请了吗?”
桂婆子思索着道,“春草丫头嚷嚷着要请,六小姐不让。”
“这不结了。”
老夫人冷笑,“那就当不知道吧!你没来,我没听说,大夫谁去请?行了,回吧,机灵着点,不要被发现了,否则你每月二两的月钱,还要降到八钱去。”
桂婆子身子僵了一下,磕头应是,退出了春晖院。
老夫人这处真是让人不舒服,每次来都得跪着,她一大把年纪了,腿脚不利索,可是不如六小姐有人性,从不让她跪着。
她加快了脚步朝自家小院奔去。
这一夜凤轻轻疲累,并无精神外出,倒是平常睡得挺死的桂婆子被外头吵嚷声先惊醒了。
她拍响正屋卧房门,春草打开门探出头来,“什么事?小姐歇着呢?”
桂婆子压低声音道:“春草姑娘,外头闹的厉害,你守着小姐,我出去看看。”
春草应了,桂婆子匆匆出了门。
凤轻轻也醒了,问:“发生了什么事?”
春草忙为她立好靠枕,扶她坐起,“不知道,桂妈妈去打听了。”
桂婆子这一去就是大半夜,回来天都要亮了。
“塌了天了。”
她这样形容,脸上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春草催她,“你快说呀,是什么塌天祸事?”
难道侯府要倒了。
桂婆子道:“实则是大房塌了天了。老奴这样说或许夸张了些,但侯夫人哭天抢地,都快昏厥了。是昨半夜大公子生了暴病,上吐下泻,胡言乱语,府里请了好些个大夫,还请了太医来,没用。”
春草迟疑道:“那,大公子……人呢?”
她不敢问,是死了没有。
桂婆子道:“性命是无忧的,就是进考场别指望了。”
凤轻轻明白了,凤书瑜参加不了大考了,这在侯爷侯夫人看来,可不是塌天似得。
侯府看着风光,实则只有个虚爵,没有实权。好不容易出了个凤书瑜,正是侯府承重孙,可不是全家的眼珠子一般。
如今这眼珠子上不了考场,眼看着又蹉跎了。
凤轻轻能想象大房夫妇的疯。凤书瑜不能大考,丝毫影响不了贡院门口的热闹。正在排队等待进入的考生们忽然发现有人踉跄着奔来,不顾披头散发,浑身恶臭,对着远近众人哭喊,“我杀了我侄子。他作诗比我作的好,我杀了他,将他的诗稿据为己有。”
满场哗然,有个小厮模样的跑来拉住他,“田公子不要瞎说,快回去喝药了。”
“不,”田怀玉嘶吼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抓我,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