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发晕,差点儿栽倒。
“老夫人。”明月惊叫着扶她。
老夫人定了定神,也不顾有人看着,自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钥匙,开了梳妆匣子锁,又从匣子底下拿出一个钥匙,打开床柜锁,要不是亲眼目睹,谁也想不到这般操作。
如是再三再四,最后掀开床板,取出了一个小锦盒,打开来,空空如也。
老夫人彻底傻了眼,半晌歇斯底里吼道:“把桑云贱婢拉过来,给我重重的打,让她把夜明珠吐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桑云抵死不承认偷了东西,问她私藏的银子珠宝从何而来,她也咬紧牙关不开口。
老夫人终是怒了,“去报官,再去报官,不招,让她牢里待到死。”
桑云哭喊道:“姑祖母,我从六岁就来服侍你了呀!这十几年的情分,你还不相信我吗?”
老夫人咬牙道:“六岁来服侍我?桑云,难道不是你跑来投靠于我,避免被你爹娘卖了吗?这么多年老身栽培你,供你读书识字,吃穿用度不比侯府小姐差,就换来你这样负我?你别叫我姑祖母,只是同姓族人,没那么亲。”
桑云心里冰凉,苦涩不已,“是,老夫人。这些银子的来处,云儿无法细说……”终究自己也没那么清白,脸色不自然的道:“虽是收了点底下的孝敬,但云儿对天发誓,绝没有偷过老夫人的私库。”
老夫人拍着床板吼道:“这夜明珠放在哪里,只有你知我知,想要栽赃别人偷了,你信吗?”
桑云一片迷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
且说府尹大人回了府衙直嘬牙花子。
班头塞过来一叠银票,府尹快速收进袖中,面露笑容。
班头笑道:“大人也别恼,咱们也没白跑不是?他家再来报案,咱们还去,一个院子一个院子轮着搜。”
府尹笑骂,“你还搜出甜头了,那靖安侯府吃这一回亏不够,还上赶着让你们再去扒皮怎的?”
至晚府尹大人约几位同级别官员喝酒,还将这事当笑话说了,“靖安侯府的奴才也是胆子大到没边了,竟敢诬陷主子偷盗,可笑的是六小姐处只搜到了二百两,就被一个丫鬟,一个婆子逼得晕死过去。这还不算什么,你们道那丫鬟屋里搜出来多少?”
有人好奇问,“多少?”
府尹大人卖足了关子才神神秘秘竖起一根手指。
众人想肯定不会是一百两,就大着胆猜,“一千两?”
“是价值一万两。”
府尹说完,席间抽气声不断,“哎呀,靖安侯府富贵啊!”
一个丫鬟贪墨一万两都没人发现,该是遍地金子了吧!
“最后这事怎么处理的?六小姐如何了?丫鬟如何了?”
府尹道:“不如何。老夫人说这是侯府家事,自行解决,不让本官插手了。”
众大人又都不是傻子,这哪里是下人胆大妄为了,分明是奉了家主的命令行事,要毁了六小姐。
席间刚好谢大人在坐,就有人悄悄问他,“谢大人啊,这侯府六小姐不是你嫡亲外甥女吗?在凤家受这样的欺负,你们不管的?”
两亲家,要是一方没落了无权无势,自家女儿在对方吃苦受罪是有的,可谢家远远还没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