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茨感觉自己的眼睛热乎乎的，但自己周围又没镜子，就拔出一把磨地锃亮的大剑插在自己面前，身上伤口没多少，但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瑞茨的脸不断靠近充当镜子的大剑，仔细地盯着自己的眼睛，过去他每次使用完其他神只的力量的时候，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变回金色，以前没有注意到，现在看来，还好自己一直带着头盔。

瑞茨松了口气，反正不是什么大事，眼睛虽然有些痛但是并没有影响自己的视力，待会要去艾蕾教堂见梅琳娜，不能就这样过去。

瑞茨从众多衣物中找到一件不错的丝织品，黑色的的材质轻薄，而且透光度也不错，说干就干，瑞茨直接把那件衣服撕成条，找了其中一条合适的就盖在自己眼睛上，稍微感受一会，确实不错，还算舒服，黑色绸缎掩盖住他的眼睛，收拾了一下就戴上头盔准备离开。

他看见艾蕾教堂已经飘起了烟，梅琳娜就是说要在那边会面的来着。瑞茨这一路上走得很慢，他一直在想该怎么和梅琳娜解释自己的眼睛。

“哦，你来了。”不知不觉间，瑞茨走进了破败的教堂，梅琳娜烤着火，旁边是三只被剥皮去内脏的羊，剥皮的技巧精湛，如果不是附近只有羊的话说不定瑞茨还会因为这手法堪称完美而无法第一时间辨认这是什么生物。

梅琳娜打完招呼，把手边的水壶丢给瑞茨，后者接过，一反常态地休息时间没有摘下头盔而是抬起面甲，浅浅喝了一口。

梅琳娜看瑞茨的反应不大正常，微微挑眉，“怎么？有心事？”瑞茨把水壶放下，走到前面，梅琳娜让出一个位置，“我一直在等你。来吧，我有些饿了。”

“你剥皮的技巧，挺熟练的啊。”瑞茨无心的一句话让整个气氛冷了下来，梅琳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还对瑞茨不摘头盔这件事一些在意的梅琳娜现在居然开始思考起其他的事，如果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瑞茨，你想说些什么？”梅琳娜开始试探，这会瑞茨已经抓起一条羊腿开始割肉了，虽然手上动作不断，但是脑子已经开始疯狂运转，想说什么？我想说什么？梅琳娜想让我说什么？刚好头盔没有摘掉，眼部移动的速度很慢，幅度又小，悄悄往旁边梅琳娜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这女孩在原地有些不安地揉搓手指。

“我就觉得，你剥皮的手艺不错，到时候也不用我来了，有这么好的手艺之前居然藏拙，让我一个忙那么久，就罚你洗餐具好了。”瑞茨的话让搓手的梅琳娜动作一停，松了口气般抬起头，“可以，但我要吃更多。”瑞茨听到之后就点了点头，这点要求而已，如果是梅琳娜的话，他大概什么条件都不会拒绝。

切割下来的羊腿直接用君王军直剑插着，放在火上烤，富含油脂的皮囊被梅琳娜剥掉，现在的肉紧实程度刚刚好，内层的脂肪被烤化，流出的油香蔓延开来，也给一整条羊腿添上了一丝金黄。

梅琳娜在旁边吞了一口唾沫，虽然是半灵体，但是没有充足的睡眠无法消化食物真的很难受，虽然现在吃饭睡觉也只是饮鸩止渴，但总比一直挨饿强。

见烤的差不多，瑞茨用涂抹了蜂蜜的匕首在羊腿上划开一道道口子，翻了一个面，瑞茨让梅琳娜把香料拿过来，羊腿肉烤的确实差不多了，但毕竟没有时间提前腌制过，羊肉的膻味还是很重的，必须要用辛香料把味道盖住。

“给你，瑞茨，多放胡椒粉。”梅琳娜把胡椒粉罐罐和盐巴罐罐递给瑞茨，然后又拿出孜然和一些干果酱料。“好。”瑞茨接过他从维克那边拿走的香料，不得不说梅琳娜真的很喜欢吃烤肉，下次或许可以煮汤？

瑞茨轻笑着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除了为了谁会带着一口锅旅行？大多数褪色者和女巫的组合旅途中都是吃干粮的，比如说干掉的饼，商人那边买的各种水果干果浆，这些易于保存的食物。

一想到别人要就着凉水给自己灌进那些无法下口的食物，瑞茨为自己的强大感到自豪，不过不是在力量上的强大，而是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以及厨艺上的技巧。

本来的计划是，在短暂又有趣的旅途中改变梅琳娜的想法，比如说舍不得自己去死，还想看看这个世界，那瑞茨算是成功了，这样的话他就能保住梅琳娜。而现在，就算瑞茨走的已经很慢了，但是梅琳娜还是会催促他去击败下一个半神，虽然平时享受生活的时候梅琳娜很开心，但催瑞茨赶路，同样也是催自己的命的梅琳娜，真的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思绪翻飞间，瑞茨眼前的羊肉已经烤好了，递给梅琳娜以后，把之前从失乡骑士那边拿来的小盒子揣进怀里，注意力一直在羊腿上的梅琳娜没有发现瑞茨的异样。

等梅琳娜开始吃，瑞茨到艾蕾教堂的另一边的角落，背对着梅琳娜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石头，上面有龙爪的印记，

瑞茨割开自己的手掌心，鲜血从伤口中流淌出来，趁热把石头按在自己的手上，龙爪刻印开始浮动，石头开始崩裂，里面那红色的东西，散发着可怕血腥味的东西，被瑞茨的血液所吸引，从石头里面爬了出来，渴望进入瑞茨的身体。

瑞茨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布堵住自己的嘴巴，缠住左手的手腕，死死拉紧。

那可怕可憎的虚幻刻印的每一条纹路如同触须一般触碰瑞茨自己割开的伤口，试图钻入，但瑞茨的伤口处却隐隐发红，这并不是血液的红色，而是比这虚幻刻印更猩红可怕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