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歆看着裴书臣这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想起来自己做的混账事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鞠了一个躬，标准的九十度，“对不起，裴阿姨，之前是我不懂事。辜负了您的一片心意。

您要打要骂，我绝不还手。”

裴书臣都怀疑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一个两个的都在和她道歉，愣了愣，连忙扶起颜歆，

“什么辜负不辜负的，你和阿蓁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都和我的闺女是一样一样的。”裴书臣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

“你见过哪个当母亲的，和自己孩子计较的。”

“裴阿姨，你真好。”颜歆搂住裴书臣的胳膊，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行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撒娇。”裴书臣摸了摸颜歆的头发，“我听维安说了，你现在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好好和祈年过日子，你不在的这些年，他不容易。”

“你放心吧，裴阿姨，我会的，蓁蓁呢？”

裴书臣朝房间里面努努嘴，“可以探视二十分钟，我让阿蓁进去了，我想维安这个时候最需要的人就是她了。”

“那裴阿姨，我在外面陪您聊天，您放心吧，洛叔叔都说了，已经脱离危险了。”

“好，你个小机灵鬼，说是陪我聊天，是不是想趁机套话啊。”裴书臣捏了捏颜歆的鼻子，

“想知道祈年这五年过得怎么样？”

“嗯嗯嗯。”颜歆止不住地点头，“裴阿姨，你真聪明，一下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行，那就先说你走的那一年吧。”裴书臣眯了眯眼，

“当年出国，你走得很决绝，他得到消息，查询到那趟飞机的终点是卢森堡”

“便立刻让顾南给他定了下一趟航班，可是那趟航班他终究是没有坐上。”

“为什么？”

颜歆疑惑地看向裴书臣，她也忍不住想如果男人真的坐上了那趟航班，两人上辈子会不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因为，”裴书臣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都哽咽了，“他在去机场的路上因为超速出了严重的车祸。”

“当时他的胸部被贯穿，离心脏就差一点点距离，身上大大小小好几处骨折。”

“维安看到他那幅样子，根本不敢碰他，连维安都不能保证他是否能活下来。”

“我们大家都尝试着去联系你，不管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这么艰险的时刻，你应该会陪着他的。”

“可是——”

“你们联系不上我。”

没等裴书臣说完，颜歆便插了话，那个时候的她一上飞机就换了联系方式，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一个人。

她也没有机会知道，在她飞往另一个城市的高空中时，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正在与死神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