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无道的见识，也只是认识人参、灵芝这些名贵点的。

不过这些东西都大的出了号。

没有个几百上千年，估计长不了这么大！

“还真是卖药的……”

李无道淡淡说了一句，目光定格在正前方那硕大的柜台之上。

柜台上的砚台，正在轻微颤抖。

“出来吧！”

随着李无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瘦小的身影自柜台后闪出。

身高约莫一米左右，脸上戴着獠牙兔子面具。

“药阁坊主恨天高，见过前辈……”

“你这层跟上面的食坊，是什么关系？”

黑白面具下，李无道微微眯眼。

“回前辈，上层是卖肉的，晚辈这层是卖药的，一个害人，一个救人，互不相干，亦不可同日而语……”

恨天高很是恭敬，语气中，竟是对第一层有些鄙夷。

李无道双手抱肩，“哦？照你的意思，你是好人？”

“不敢以好人自居，能在这吃人的世界立足，哪个手上不沾点鲜血！恨某只敢保证，所杀之人皆是该死之人，没有一人无辜！”

恨天高垂手而立，倒有几分坦诚。

“你很不错！”

李无道丢了一句，转身。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就在恨天高以为他要离开之时，李无道却是蓦的停在了原地。

恨天高不敢多言，依旧保持送别姿势，道：

“恭送前辈！”

“前辈”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李无道刚才转身之时，一道若有似无的声音突然钻入耳中。

“少年人，这么浓厚血腥味儿，你闻不到吗？”

“你是谁？”

李无道用意念和对方对话，因为他能清晰感觉到，传入耳中的声音只是一种意识。

“我是谁？对啊，我是谁呢……少年人，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

血脸突然焦躁起来，眸子里写满了迷茫。

那声音突然暴躁起来，与此同时，李无道能够清晰感觉到，脸上的诡异面具在微微震动。

随即心中了然，嘴角微微上扬，“咳咳，淡定点，你是附着在这个面具上的一缕鬼魂。”

他一个写小说的，也只能想到这种烂大街的桥段。

“鬼魂……我是鬼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

听了李无道的话，鬼魂声音明显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本公子是这面具的主人，也就是你的主人！你不记得了吗？”

见这鬼魂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李无道热心帮它捋顺逻辑。

“主人，你是我的主人，原来你是我的主人……”

鬼魂喃喃自语，面具也停止了震动。

对于欺骗残魂这件事，李无道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人们不是常说“骗鬼呢”，所以，鬼是用来骗的，没毛病！

“对了，阿鬼，你刚才说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是怎么回事？”

讲真，他并不相信恨天高的话。

离开只是表象，转明为暗找出这一层的玄机，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现在有了这不太聪明的残魂，貌似也就没必要那么麻烦了。

“阿鬼……”

残魂貌似迷茫了一瞬，随即化身大聪明，“主人，你是在叫我吗？我叫阿鬼……”

“不然呢？”

李无道想过叫阿面，呸，好难听。

残魂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奥，回主人，阿鬼感受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就在药架子那面墙背面！”

“很好！阿鬼。”

李无道表扬了阿鬼一句，转身走向了还保持恭送姿势的恨天高。

他刻意将脚步压的很慢，面具后的眸子如同死亡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