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停偶尔望向她的神色，带着悲恸和小心翼翼的试探，让她很不是滋味。

他透过她，在看谁？

唐文婧嗜酒如命，可她显然忘记自己的处境，挥霍无度后，最后一两银子也砸进了酒坛里，更别提靠她“养着”的程停。两人留宿的地方从客栈辗转到了破庙。

几日下来，唐文婧滴酒未沾，人都脱了层皮，蔫成了黄花菜。

程停看着她不安稳的睡相，脱下外衣盖住她的身体，又添了几根柴火，披着夜色出了门。

唐文婧是被一阵酒香叫醒的，那香醇的味道，入口绵软，梅花香气缠在舌尖，入了腹还回味无穷。

所以……她最爱的便是这梅花酿啊！

一想到这儿，唐文婧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来，直勾勾盯着程停手里酒，眼里亮着光。

程停递过去。

唐文婧接过，拿着酒坛的手一抖，陈记酒家有种不卖的珍酿，会在酒坛腹部贴上一张写着珍字的红纸，越珍贵的酒，那珍字便越大。

她撕下那张纸，凑到程停眼前，眼里带着审视，“哪里来的？”

程停神色别扭，避过唐文婧赤裸的视线，“抢的。”

唐文婧皱眉，正要再询问一番，程停身上浓烈的脂粉气呛得她直打喷嚏。

那酒唐文婧还是喝了，酒虫上头，手也不听使唤，抢来的酒味道似乎更不错。

看着唐文婧陶醉的模样，程停眼底韵着笑意，松懈时不自主揉了揉肩。

隔日入夜，见唐文婧醉酒睡沉，程停裹紧黑衣，轻声出了门。

月色下，两抹人影不远不近。

唐文婧站在黑暗里，看着程停推着车挨家挨户小声敲门，一桶两桶，半个时辰过去，满车夜香压得轱辘咯吱响。

狐九一直没有离开，即使唐文婧没有任何回应，她还是耐心地又敲了好几次门，又询问了好几遍。

“二号，你在吗？老大？”

等了很久，直到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屋里才传来了回应。

“我在，等一下。”

唐文婧也是被黑白灰一直挟持着，才没法发出声音，直到她狠狠用额头再次撞向他，他擒住她的手才松了些力道。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黑白灰也没再用力，由着她离开了他的身边，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唐文婧不怕被人看见他们共处一室，也不觉得她去开了门，黑白灰还会留在屋子里，让狐九看见。

果不其然，等到她打开房门，床榻上的黑白灰已经不见了踪影，而狐九的打扮也让她很是惊愕。

和先前看到的不一样，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头发也特意打理过，卷了个大波浪，面上还画了精致的妆容，看得出来精心装扮过。

但见唐文婧，狐九却这副打扮，实在是

有些过于精致了些，也有些暧昧和妖娆。

她不像是见女人，而是像去赴约会一样。

唐文婧没打算邀她进屋，可狐力却—改先前疯疯癫癫的模样，冲她笑了笑，然后就很

自然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