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这位穆先生精得很,每次来拿了几本书都记得清清楚楚,多一本少一本,哪里瞒得过?
什么话都不用不说,对方自会记他们几分好。
事实也正是如此,刚放下手中的书准备起身的穆浅染一摸手边的书本就顿住了。
看了眼那陌生的书名,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伙计,对方指了指里间的方向,而后又装无事般转身去忙活。
这一下,穆浅染哪里不知道是祝管事给自己的答谢?
心下越发确定先前的那名洛先生来头不小,最起码对于绥阳县的人读书人来说。
当然,这和她无关,有好书,她自然欢喜。
又过了两刻钟,穆浅染方才起身,照例从店里买了些粗制毛边纸和墨砚,又在伙计的推辞下,让陈君赔了鸡毛掸子的钱,方才带着人离开。
直到驴车离开,伙计才连连在心中感慨:
这穆先生家中条件着实不好,连那已经被薅得完全扫不了尘的掸子都带走了。
他哪里知道,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根已经秃了的鸡毛掸子,成为了穆子修小朋友的童年噩梦。
极其擅长废物利用的穆先生,愣是用那根掸子,给了某只奶团子一个完美的童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且说眼下,已经玩累的穆子修已经抱着自家好大爹呼呼大睡。
穆浅染靠在车厢的软枕上闭目养神,这车厢还是当初他们逃难时的那个。
内里的布置没怎么变动,钟叔将外头进行了一番改装,再搭配上村长家的驴,就丝毫不打眼了。
左右这车厢只有穆浅染偶尔出行会用,又有钟叔这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暗卫头子看着,别人也看不到内里。
便是看到了,也不过是感慨一句,这家人够低调的。
而此刻,穆浅染正从这低调的车厢内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物件。
“小陈,照着这上面的物件,待会儿顺手去买了。”
“是。”
陈君应声,驴车一路走走停停,等出了城门时,车厢里已然拥挤了许多。
睡了一小觉的穆子修精神极了,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戳戳那个,玩得不亦乐乎。
心中十分疑惑的陈君张了张嘴,想问却又忍下了,罢了,等回去后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