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这天,穆子修吃了一顿比年夜饭还丰盛的午饭,而且桌上每个菜都是他能吃的!
毕竟詹夫子年纪大了,能吃的东西一般都是软烂可口的,倒是正好和还在吃宝宝辅食的穆子修殊途同归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觉得师兄和钟叔似乎都不是很开心,就连爹爹,虽然还是笑着,却笑得也不是那么开心。
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家伙一会儿看看自家老父亲,一会儿看看师兄和站在身后的钟叔,满脑袋的问号。
而最让他感到困惑的,是坐在自己对面的老爷爷,为什么总是用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看着自己?
难道是这个饭太好吃了?
这么想着,小家伙觉得一把年纪的老爷爷有点可怜,十分开心地将自己碗里那片绿油油的青菜舀到对方的碗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老爷爷,你要多吃点哦,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圆。”
爹爹说了,要像自己这样圆滚滚的,才有福才是健康的,钟叔那样的也可以。
所以他总是要操心爹爹和师兄,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圆!
这么想着,小家伙又忍痛将自己碗里的两块嫩嫩的瘦弱舀给两人的碗里。
“谢谢师弟。”陈君的手一顿,有些感动。
果然,自己在弟弟心里的地位十分高,没看自己只是露出一点点提不起兴趣的神情,弟弟就将最喜欢的肉夹给自己了。
“谢谢子修。”穆浅染丝毫不客气地把肉吃了,然后投桃报李地给他又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青菜。
穆子修:
于是小家伙不折腾了,低头委屈巴巴地跟菜叶子奋斗去了。
对面,詹夫子吃完小主子给夹的菜叶子后,看到那得了癔症的女子竟是用自己的筷子给小主子夹菜,特别是看到小主子一脸委屈却不敢说的神情后,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看来大皇子和钟暗卫说的没错,这位病得着实不轻。
是的,崔丞也将陈君的真实身份告诉了詹夫子,因此,即便面上他们还是称陈君是陈公子,心里是认他大皇子的身份。
当然,认归认,那个位置肯定只能是太子,一个是太子之位已定,另外一个
即便他们相信大皇子的身份,但外面的人却不一定会相信。
所以,为了日后更能够名正言顺,他詹文渊,只会扶持太子夺回那个本就属于他的位置。
至于这个“穆先生”
是绝对不能让她继续待在天资聪颖的太子身边了。
直到现在,詹夫子也无法忘记自己先前站在院子外头看到的画面。
冬日和煦的暖阳下,扎着小揪揪的孩童,背着小手站在院子里,吐字清晰,背诵流畅。
那一刻,穿着大红袄的太子,在詹夫子的眼中,就是冬日里的暖阳。
是即将缓缓升起,照亮整片大地的暖阳。
是拨乱反正,将乱臣贼子赶出皇宫的希望。
一顿饭,就在众人各异的神情中度过。
穆子修向来有吃完饭午休的习惯,更何况小家伙昨天睡眠严重不足,此刻吃饱喝足便已经开始用脑袋画小鸡捉米图了。
穆浅染却没有由着他睡,牵着他的手,绕着院子外头,走了两三圈后,方才将小家伙抱进屋里。
期间,困得不行的小家伙打了一套日常的撒娇套餐,皆被穆浅染隔绝在外。
“那这样,你得走到爹爹数到三,才能休息。”
“好!”
“预备走,一二一、一二一”
“爹爹!!”
对此,钟叔和陈君早已习惯,自家小主子,天天都上当,当当还都不一样。
便是一直在屋里周颉三人,在透过窗户看到时,也已见怪不怪。
唯一没法适应的,就是詹夫子和一众下人。
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成何体统!
堂堂太子殿下,何时午睡竟是还要被一妇人左右,甚至连撒娇这种只有女子才会的法子都用了来。
关键是,太子殿下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那妇人竟都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