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要看到九龙纹印才能交出兵权啊!
这般重要的物件要想看到,必然要见到太子。
太子殿下眼下在吉州,要么他们前往吉州,确定后再返程交出兵权,要么太子前来与他们汇合。
前者时间上显然是来不及,郕王的人都快到了,后者
吉州送来的这封信已经表明了态度,要想太子来琼州,前提是他们的兵权交出去。
但他们兵权要交出去,必须要看到九龙纹印,而这个九龙纹印
短短几瞬,两人就被这套娃一样的逻辑叠得头疼万分。
愤怒吗?
自然是愤怒的。
但凡这封信来得早一些,他们就有时间去吉州验证,只要看到九龙纹印就能立马交出兵权。
若是没看到九龙纹印就先拖延时间,然后去郕王那边当卧底,顺便寻摸下真正持有九龙纹印的被秘密保护起来的皇室子孙下落。
但吉州那边的穆先生显然也不是个善茬,二人十分怀疑,对方是提前看穿了他们的打算,才故意卡在这个时间点将信送来。
眼下,他们要么按照信上所言交出兵权,吉、琼二州的兵力合并,交由岳峻和崔丞统帅,然后太子过来坐镇。
要么他们投靠郕王,吉州那边的暗藏后招发动,至于是什么后招
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的施未平一时之间倒是没发现琼州有什么能被拿捏的,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嘛。
倒是边上的詹元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竟是忽地一变。
等施未平抬眼时,便见好友已然起身行至铺着琼州地形图的墙面,下一秒,脸上便没了血色。
“利民,你这是”
话未说完,便詹元祺的一声惨笑打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而后,他便看见自家好友一个踉跄,颓然地坐在手边的太师椅上,声音满是苍凉:“平之,眼下你我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啊。”
“此话是何意?”施未平有些不明。
“你瞧。”詹元祺吃力地点了点琼州的几条主河流,“先前,你我收到消息,言汛期将至,届时恐或有水灾,
为了能在短时间内修好堤坝,只能起用那些被即将吉州军收编的起义军。
如今,琼州境内的每个修筑地点,都有经过吉州军训练的原起义军,
若是我猜的没错,这汛期或许真有,只是原本还达不到殃及琼州城的地步,可现在经由这一修筑,
怕是你我前脚刚投诚,后脚这汛期的水便能趁乱淹了琼州城。
这张夺权琼州的网,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布下了,如今,才是收网的时刻啊!”
闻言,施未平的心也是一个咯噔,当下便快步行至地形图前,片刻后,脸色便也如詹元祺一般煞白。
半晌,方才恨恨地吐出一句:“她怎么敢,她就不怕”
“她怕甚?平之,你还不明白么?该怕的你我啊!”詹元祺这下是真的想给那位远在吉州的穆先生叫好了。
这般缜密的心思,这般妥帖的布局,真是好一个阳谋啊!
他们若是听话,琼州百姓自然安定,若是有什么不轨之心,向两州交战之日,便是大水冲破堤坝之时,亦是他们二人成为琼州罪人之刻啊!
毕竟命人修筑堤坝的是他们,带着郕王攻打吉州致使无法及时回援琼州的人也是他们啊!
此时的两人,不仅脸色发白,便是里衣也被冷汗浸湿。
前一秒,他们还以为自己被逼进了两难之地,还在纠结要如何抉择。
结果一个转身,才发现身后早已抵着一把利刃,只要再退一步,就身首异处了。
犹豫、恼怒、惊恐、后怕、认命
下一秒,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感慨:
“难以想象,一名女子,竟是能有此英才大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