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模糊。

——靠！桑郁卿！你给老子撑住！你要一死，识海空间会脱离你的躯壳，在这里行成一片福地，把你所得到的一切都让给别人。你会心甘情愿的给吗？！

河洛前辈，你好吵啊……

第二道雷劫降下，桑郁卿又受一击，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这还是昨天有受师父的关照，将身上的小伤愈合了大半，不然她今天连第二道雷劫都撑不过去的。

倒下的视野里，世界是倾斜的。

她能看到他们的脚，却看不到他们的脸。意外的是，耳力却要比平时敏锐更多，那些细微的声音经过无限放大，都声声钻入了她的耳朵里。

“她看起来好可怜……”

“说是勾结魔修，其实也没人看到吧？这罪名，不是扣上去的吗？”

“我在现场，是三清宗的人侮辱云衍前辈在先，这个女魔修才动手的……”

“任谁侮辱自己的师父能忍得住啊？这也太没道理了吧？”

“嗨，还不是因为她入了魔？她要是没入魔，哪儿还轮得到危宗主带着人来这儿讲道理？云衍不杀上三清宗已经是给他们面儿了！”

“魔修啊……可惜了。”

“死吧。”

什么？

“快死吧……”

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桑郁卿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明，她忽略了其他议论纷纷的嘈杂声，将那个希望她立刻去死的声音无限放大。

结果，还真是一点都没让她意外呢。

谷琼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你怎么还不死？你活在这个世上太碍事了。

师父该是我的，师兄师姐们的疼爱也该是我的……这么没用的人，还想跟我抢东西？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切我想要的？为什么你还不快去死！”

凭什么？

桑郁卿勉强扯出一抹冷笑，手撑在地上，慢慢蓄力。

第三道雷劫降下，她身下的石板地面，开始被鲜红渗透。

就凭她前世苦了二十年，重生后苦了三十多年。就算是修者，突破极致后也不是长生不死，五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以前她从不信天道，从不信因果，可现在回想起来，她这一路的收获比谷琼要多的多。

墨书意是个魔修，为了保她最后一口气，出现在了修士聚集的剑蕴阁，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韩臻不过是个稍有能为的普通人，听到她即将被送回师门审判，二话不说跟来了剑蕴阁，就为了试图替她说上两句话。

大师兄、奚师兄……就连看她不顺眼的白师姐，都肯为她辩白几句，曾经缺失的同门情谊找补得虽然晚了些，却仍旧足够让她感动。

而师父，明目张胆的偏袒更是让她始料未及。

几样神器的掌握，几番奇遇历险，都是她用曾经的苦难换回来的。

现在，你问我凭什么？呵，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