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真特么会颠倒是非啊。
这话说得实在是没脸没皮极了,苍舒挑了挑眉,上前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嘴里轻飘飘说了一句:“满嘴谎话,该罚。”
“你——”陈肖涨红着脸扭过头,刚要继续骂,便被车上的姜窈给厉声打断。
“够了。”她的语气明显严肃起来,不似平日里那般温柔。再然后,她的手轻轻地挑起一角帘子,露出里面一点景象。
金锥子紧跟而上。
姜窈的声音又响起:“那位小姑娘,你来说。”
苍舒自然知道这是在叫她,但她还未来得及说,身旁跪着的陈肖就问:“谁?谁是小姑娘?”
小孩们都不解,他们似乎都不知道,欺负了这么多年的小孩,是个小姑娘。
苍舒自顾自对着姜窈答道:“我今天早上是被浓烟熏醒的。睁开眼时,我发现我的房子被烧了。”
她的声音极为平静,确实不像是一个刚被烧了房子,经常被人欺负的小孩,所能说出的话:“我差点死了。”她又说,好像不管他人是否信任她。
“……”
金锥子稍颤了颤,姜窈的目光透过薄薄的纱,望着纱外跟小乞丐一般的姑娘。她仰着头,眼睛极亮极亮,单薄的身子撑着破衣裳,让人看了不自觉想要心疼。
可她好像并不需要。
姜窈莫名从她身上瞧见了蓬勃的生命力。这与所有人都是不同的,她不会因为他人的不信任而欲哭无泪,日日忧愁,她无所谓他人信不信,她只做自己,且爱自己。
“我信你。”姜窈默了默,问:“但你如果杀了这些小孩,不怕他们家里人来找你麻烦吗?”
陈肖父母的权势,并非是这个小孩能惹得起的。
苍舒环胸,揉了揉不太舒服的眼睛,又捻起一抹碎发别到耳后:“夫人,我没有家人,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
无所谓,反正这些日子她早就过去了,现在所处,不过是虚假罢了,又能将她怎么样呢?
身如浮萍,去到哪里算哪里。若是连她自己都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那还能有谁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现在有能力,虽然金丹只能看,但她的力气比以前大得多。
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身旁跪着的小孩有些着急,但又碍于姜窈的威压不敢出声。苍舒又听见她问:“你有名字吗?”
她说了这话,又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叫什么?”
苍舒稍愣,蹲下身将绑小孩的藤蔓拿在手中。
紧接着,她抬起头,好似捕捉到了她的视线,在层层叠起的薄纱内,精准捕捉到了姜窈的目光:“我叫苍舒。”
“天下苍生的苍,活得舒服的舒。”
金锥子猛地一震,苍舒瞧见原本在身后只露出一角金丝玄衣的少年从马车上跳下。
他皱着眉,眼底带着震惊,稚嫩的脸上有些严肃:“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苍舒:“?”认出来了?想起来了?
可也不见得他像是熟悉她的模样啊?
苍舒只能再次重复:“我说,我叫苍舒。”
邬焱心猛地一顿,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摩挲了下金锥子的柄端,直勾勾地盯了一会儿,才转过头上了马车。
薄纱掉落。
身影不见。
邬焱对姜窈轻声说:“阿娘,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