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重点是这个吗?
苍舒沉默了两秒,立马将这话拆解,重新解释了一遍:“师兄,我的意思是,你看看那男人长什么样。”
谢良青的脸色微微凝滞,看苍舒的目光更怪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话语一点都不留情面:“长得一般,是那种见过就会忘的类型。”
苍舒:“师兄,说说他的特点。”
“…”谢良青扭头看了苍舒一眼,不明白她为何刨根问底问那个男人,“黑眼圈很重,整个人脚步很虚浮,看起来赌瘾很大。”他顿了顿,末尾又补上一句:“估计不着家,是个会花妻子钱的男人。”
“那这就对上了。”苍舒与越见安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平静地看着那名男子。
她抓住了谢良青所说的关键点,进行了简单的复述:“师兄,你说他黑眼圈很重,我见他却面容白皙,嘴唇红润,没有丝毫黑眼圈迹象。”
“在我眼里,他看起来就像一位文弱书生。”
谢良青:“?”
谢良青的面色几乎在一瞬间就冷下来。他曾在出任务时,听街边小贩说过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也就是说,两个人相爱,另一个人就算再丑,在他的伴侣眼里,都会是英俊潇洒的。
对,没错,他实在是不觉得这男人有哪里像文弱书生。
“他哪里像文弱书生了。”谢良青这般想,也这般问。他的语气听着冷冰冰的,有点像生气的前兆。
苍舒点点头,嘴里却说:“所以说师兄,我们两个看到的相貌并不一样。”
谢良青:“……”
谢良青听着这话,此刻的眉毛已经紧紧皱起了。稍缓一口气,他道:“我不喜欢他,我看他当然不会好看。”
“是——什么?!”苍舒原本是想将这话接下去,但刚应一个字,便觉得这话整体听着都不对。等反应过来后,她失笑辩解:“不是师兄,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那个男的相貌,我们每个人看见的都不一样。”
她指着一旁的越见安说:“从越见安的视角看,那是一位国字脸的男人,而从我的角度看,他则是一位文弱书生。”
“而从你的角度看去,他则是个大众脸,普通人。”
话点到为止,苍舒停下自己的话,看着谢良青难得尴尬的模样,不禁勾了勾唇。
谢良青道:“你的意思是,他没有脸,我们所看到的脸都是我们的幻想,这些脸,是我们给他们安上去的。”
“就是这个意思。”苍舒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你看那个馄饨店的老板,坐躺椅上的,是什么模样?”
谢良青跟着她的描述望过去:“依旧很大众,没有什么记忆点。”
“那就对了。”苍舒点头,“看来这些人只有在照到月光时,才会变成自己原本无脸的模样,准确来说,月光是一个导致他们变化的催化剂,也是破除我们幻想的一个机关。”
“不过我还有一点搞不懂。”苍舒舔了舔嘴唇,“你说他们既然没有脸,没有身份,那他们夜晚脑子里的记忆是怎么来的?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个记忆?”
这个问题令在场三人沉思,越见安摸着下巴突然出声:“我现在觉得,昨天晚上,你的猜想,说不定是对的。”
苍舒没反应过来,疑惑问:“什么猜想?”
越见安弹了弹她脑门:“杀了人,就能代替他。虽然现在有很多谜团没搞清楚,但是既然没脸,那一定是要弄一张脸出来。”
“什么弄一张脸?”三人正在揪着这个问题讨论,从客栈跑来的公门菱突然从苍舒身后探出了脑袋,发自内心地问他们。
苍舒随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昨天晚上我不是说,他们晚上没有脸吗?”
公门菱扬头:“对,怎么了?”
苍舒继续说:“我本来还在想,他们可能是有两张脸,但刚刚我和师兄以及越见安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她的手挂上公门菱的肩膀,“他们一直都没有脸,只不过白天时,我们会有自己的幻想将他们的相貌掩盖。”
“就比如说,你望过去,觉得他该是个什么样子,他所展现出来的,就会是什么样子。”
公门菱望了一圈,恍然大悟:“我说呢,怪不得我从进城到现在,没看见过一个丑八怪,连那种一只脚快踏进棺材的,我都觉得他们长得莫名帅气,原来是我的幻想!”
“……”
这话说出口,在场三人的面色突然都变得怪异起来。原本他们都没去纠这事,现在经过公门菱这么一提醒,这事突然就——
谢良青冷笑地回过头:“你刚刚说,你看到的,都是什么?”
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