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好像瘦了,可是前朝太累?”
谁知,皇上对自己最近变化颇为满意,甚至觉得是那不知隔了多久练武的功劳,让他精气神十足,身子也康健瘦削下来。
“朕近日勤于练武,自是变化颇大。容儿目光如炬,倒是察觉的快。”
陵容没拆穿皇上,反正药膳已经抄给了苏培盛,即使不来她这儿,皇上也时不时能喝上一碗。
不过还是息肌丸好用,陵容又瞧了瞧皇上的肚子,思忖这药物给男子用,会不会有几分效用。
反正她还得伺候皇上,让皇上变得顺她眼,这要求完全不过分吧。
皇上得意了一会儿,却见陵容盯着他肚子不知在想什么。
这妮子。皇上终于坐了下来,他只是瞧了桌上的茶壶一眼,陵容便有眼色的亲手倒了茶。
“昨日的药可吃了?朕叫何桉鸣制了药,搭配这温泉沐浴,疗效最好。”
“自然是用了,皇上亲自送来的,嫔妾怎敢不用。”
“你啊,心善。”皇上何尝不知,陵容失子与莞嫔脱不了干系,他默许了莞嫔的施惩,却也算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
听得心善二字,陵容觉得皇上莫不是疯了,竟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
前世皇上是怎么说的来着,狠毒?对啊,她安陵容就是狠毒,在这宫中若是不狠毒,又怎能活的下去呢?
皇上居然说她心善,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嫔妾小气的很,哪里当得心善二字。”
“这几日,莞嫔不在,容儿也能自在些。”皇上放下茶杯,见到陵容蓦的白了脸色,便知道无心之语又惹这小女子伤心。
“罢了,朕不扰你,这几日多去泡一泡温泉,对身子好。”
陵容无不应是,她浅浅行礼送走了皇上,转身便摔碎了一地茶盏。
照水听见响声,急忙跑了进来,触目尽是碎裂的瓷渣,她小心翼翼地想挪进来收拾,生怕惹了陵容不高兴。
自从跟了陵容做贴身的婢女,照水见到的都是那温柔小意的样子。
记忆里,照水从未见过陵容发火,即使那次小产,她也未曾见到陵容露出如此嘲讽愤怒的神色。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动了这么大的肝火,好在皇上已经走远,未曾听见。
陵容长长吐出一口气,她努力收敛了神色,又变成那个柔顺谦默的小常在。
“过几日,白锦会去我娘亲那里,得想办法和听荷联系上,叫华妃娘娘知道点高兴的事。”
“小主,皇后娘娘那里……”
“皇后娘娘,只怕要担心上一阵子了,谁叫这阖宫上下,皇后娘娘最在意皇上了呢。”
一通邪火发了,陵容终于顺了气。想到广润亭的桃花,便叫照水拿个篮子,打算去摘上一篮子桃花,为娘亲做些桃花羹带去。
谁知,这一出门便遇上了华妃。要知道华妃在东所,距离陵容这西所着实有些距离。
但她总觉得华妃不是过来赏景的,更像是来找她的麻烦的。
“安常在做这村姑打扮,该不会是想在这行宫里头耕田种地吧。”
陵容懒得和华妃争执,只是行礼回说要去摘些桃花。
“本宫也不跟你废话,听说那何桉鸣给安常在备了药,对小产的女子最是有用,安常在可愿分享一二?”
听闻华妃知道皇上送来那药,陵容第一反应便是身边出了内鬼。
除了照水和皇上,谁还能知道她身边有药。但那药平时便由照水收着,华妃要是真的买通了自己的贴身婢女,根本不用大张旗鼓来讨。
好在不是身边又出了背主之人,陵容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她点了点头,倒也没瞒着华妃。
毕竟她只是个小常在,怎么会知道皇上给华妃的欢宜香里有十足的麝香,为的就是叫华妃不能孕育子嗣呢。
“回华妃娘娘的话,嫔妾那里还有几颗,不妨叫颂芝姑娘和照水一同去取来献给娘娘。”
见安陵容如此识趣,华妃面上颇为满意,“起来吧,安常在怎么还拘着礼。”
“娘娘想要,叫嫔妾送去便是,天气还有些冷,受了寒气就不好了。”
华妃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她上下打量了陵容一眼,对这纤细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的样子颇为不屑。
“本宫自幼时便擅马术,这身子自是康健,可不像安常在一样,在那院子里玩了会儿雪,就病倒了。”
对于华妃的手眼通天,陵容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不过是在延禧宫堆了个雪人,难为华妃记得这种小事来嘲讽她。
陵容懒得与华妃在口舌上争个输赢,她唯唯诺诺的立在一旁,直看的华妃心头火起。
“你这性子,难怪被甄嬛那个贱人欺负。可恨她不知怎么讨好了太后,竟然被叫去寿康宫教导。”
“太后娘娘若是想教导莞嫔,待她从汤泉行宫回去,也是来得及的。”
虽然没有曹贵人在身边,陵容觉得这话已经说的非常明显,华妃定是能明白的。
却未曾想,华妃娘娘直接想到宫权上了。
“如今本宫和皇后都不在宫中,焉知那莞嫔不是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想讨好太后,得些宫权呢。”
可华妃何曾知道,她以为远在宫中讨好太后的莞嫔,竟连太后的一面都未曾见到。
如今甄嬛正和曾经的夏冬春一样,跪在佛堂一边诵读经文,一边拣佛豆。
待回了永寿宫,还要抄录佛经为太后祈福,一笔一划都要工整干净,否则便是对太后的大不敬。
若是叫华妃知道了,定要想办法去永寿宫吹灭两盏烛火,叫甄嬛好好受一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