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来确有不适,想来是天气渐渐热了,眉姐姐染了暑热。”
毕竟沈眉庄是否有孕,陵容根本无法确定,她方才叫照水扶着沈眉庄坐下,为得就是要照水顺势为沈眉庄把脉。
她瞧了照水一眼,照水心领神会,悄悄地点了点头。
“采星,记得为姐姐煮一碗绿豆汤,清热解暑,最好不过了。”
“是,安嫔娘娘。”采星乖巧行礼,她扶起沈眉庄,在陵容一声声关切下缓缓离开。
直到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陵容方才开口,“怎么样,惠贵人可是有孕了?”
“八九不离十。”照水不敢托大,毕竟她学医刚刚入门,若是把错了脉,坏了小主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这惠贵人,自从圆明园回来之后,便没怎么侍寝了。
皇上偶尔去了她那里,她也只是找了借口,将皇上推去敬妃处。
照水,你说惠贵人这孩子,会是谁的呢?”
照水早就从小主口中得知了惠贵人与温太医的瓜葛,倒是却想不到他们二人居然会这般越界。
“小主,惠贵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平日里瞧着是个克己守礼的,没想到私下里竟这般放纵。”
陵容瞧了照水一眼,她倒是同意照水对沈眉庄的评价,“那你觉得,皇上三妻四妾,又算什么呢?”
“小主,皇上或者其他男子三妻四妾,起码是过了明路的,各个都有身份的。
可是惠贵人这般,不就是私通吗,没名没分,和那些没皮没脸的男子养外室有什么区别。”
照水倒是看的清楚,她毫不避讳对惠贵人行为的不解,“那些有妻室的男子,哪个不知道养外室逛青楼是不对的,但就喜欢偷偷摸摸。”
“你说的对,若是惠贵人没有为人妾室,仍是那个沈家的大小姐的话,她养十个八个面首,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她已成了皇上的惠贵人,再做出这些事情,就真的失了身份,又毁了德行。
无论放在哪一个朝代,都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
陵容当然知道,沈眉庄对皇上已经没有一丝感情了,只可惜她人在后宫,无法与皇上和离。
“若是这事儿被皇上知道,怕是连沈家……”
“那是她沈眉庄的家人,不是我们的,我们没有必要帮她。”
沈眉庄走到今天这地步,全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怪不了别人,只能怪她自己太相信甄嬛了。
只不过这一世要不要将她与温实初的事情抖落出来,陵容还是要好好考虑一番。
这可不是件小事儿,总要换取更大的利益才行。
“小主,我们……”
“权当做不知就好,惠贵人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这个孩子,想必这几天,就要想办法复宠了。”
陵容猜测的不错,沈眉庄当日便急急忙忙叫了温实初过来为自己把脉,确认了已经怀胎的事实。
只不过那害喜的症状还真不是因为有孕,而是因为暑热所致。
只能说冥冥之中,注定了沈眉庄与温实初的龌龊之事要被人发现。
不过温实初倒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被马钱子毒害的嬛妹妹,另一边是怀了自己孩子的惠惠贵人。
他就只有一个人,都不知道该负责诊治哪一个人更好了。
但很明显,沈眉庄有孕之事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若是由别的太医照料,也要等到皇上临幸过惠贵人之后才行。
温实初咬了咬牙,便主动向栩常在推辞照料之事,并向她推荐了靠谱的卫临,负责后续的排毒调理。
只不过栩常在刚刚中毒,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别的太医。
但她却不好直接挽留温太医,便一味装作为难的模样,一边说着只能相信实初哥哥了,另一边又劝他不必照顾自己的身体了。
温实初本就对甄嬛情根深种,如今瞧她为了自己压下害怕,一颗心早就乱了方寸。
一个是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甚至怀了自己孩子的女子,一个是年少倾心的宁愿为她终身不娶的嬛妹妹。
温实初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在她二人中抉择,只好选择全部都要,苦了自己日日奔波在后宫之中。
但虽然身体疲惫,温实初心中却高兴地很,看医书都比平日里更加起劲。
卫临私下里告诉陵容太医院之事的时候,都觉得这温太医最近愈发离谱了。
平日里他只会按照排班值守,鲜少主动要求增加值守的天数,导致何太医和卫临自己,值守的天数都直线下降。
不用值守自然是好事,只不过卫临不知道温太医为何这样,急的有些抓耳挠腮。
反倒是陵容,并不好奇这背后的原因。听了卫临的回禀之后,也只是神色淡淡地吩咐照水送上赏赐。
卫临离开不久,皇上的圣旨便传了下来,答应年氏谋害栩常在和端妃,如今已经被贬为庶人,送进冷宫安置了。
只不过念在她如今已经痴傻,便许她留在翊坤宫中,除了颂芝之外,其他所有奴仆都送去浣衣局,负责清洗衣物。
至于端妃宫中的婢女,皇上下令让她们重入内务府,待调教一月之后,便会依例再分入各宫之中。
皇上这次圣旨下的很快,丝毫没有从前顾虑年家的模样。
只不过年大将军到底还活着,得知自己的妹妹居然被贬为庶人,甚至打入冷宫。
当即便闹了起来,说什么都要冲回紫禁城,向皇上讨要一个说法。
若不是岳钟琪劝住了他,只怕年羹尧都能为了年世兰做出立时谋反的事情来。
没过几天,年羹尧问华贵妃安的奏折便送到了养心殿。
年羹尧在奏折之中历数自己的功勋,斥责皇上为何这般对待忠臣良将,不仅贬了他年羹尧的官位,还叫年氏女成了庶人。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皇上唰地一声合上奏折,丢在桌面上发出响亮的啪嗒声。
苏培盛吓的一抖,皇上自从登基之后,便甚少这般气恼,看来年大将军这次,真是悬了。
“年羹尧,还真是敢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