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敬贵妃恢复之后,那封妃的典礼便正式开始筹备了,陵容虽没有单独举行典礼,但该有的礼节却一个都没有少。
皇上甚至在典礼开始之前便一直在偏殿陪着陵容,叫后宫的妃嫔眼热吃醋,不断向陵容飞着眼刀子。
但无论她们是觉得嫉妒,还是觉得陵容有所不配,这封妃的典礼还是顺顺利利地结束了,从今日起,陵容便是堂堂正正的晟妃,再由不得别人质疑了。
与此同时,何桉鸣也查出了陵容再度有孕,这双喜临门的好事儿,叫承乾宫上上下下高兴许久。
只不过为了安稳,陵容并没有将有孕的消息告知皇上。
毕竟自己才刚刚晋为妃位,皇上是绝不可能再度为自己晋封了。
算来也只会把这奖赏落在父亲头上,叫他再升一升官职。
虽然父亲是个扶不上墙的,但官位升了,对自己的好处更大,并非全然无法接受。
只是要小心些,叫父亲千万不要做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恶事,惹得皇上恼怒。
如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恬嫔与淳贵人都在孕中,皇后的目光不会只对准自己,防范起来,也不会像怀攸宁之时那般困难。
但恬嫔有孕,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何桉鸣不可能只顾着自己,而不去照顾恬嫔。
这么一个医术高超的太医不在身边,陵容多少有一点担忧。毕竟皇后是个懂医术的,她的法子叫人难以觉察,敬贵妃就被害的无声无息,连个证据都找不出来。
“娘娘,何太医说的话您又忘记了。”
天气渐渐热了,这备着的茶饮也开始变得常温,饮在口中着实有几分温吞吞的难喝之感。
“太医的话又不是圣旨,倒也不必时时刻刻都听的。”
“可是……”照水下意识便伸手为陵容把脉,滑脉有力,倒确实健康的很,“奴婢虽然学艺不精,但也知道思虑过多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在治病救人这方面,医者的话可比圣旨还要不容置疑呢。”
“是是是,照水太医,我啊全听你吩咐,什么都不想了,等你好好伺候我。”
照水连连点头,将那碗茶饮推了过去,“多喝些水吧娘娘,您这唇上都干燥的有些起皮了。
春日可到了,娘娘的火气可不要跟着旺盛起来了。
况且,没有何太医,我们还有卫太医呢。
娘娘早早扶植卫太医,为得不就是应对今日这种情况吗。
如今正当其时,娘娘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在照水眼神的注视下,陵容到底还是把那杯水用尽了。虽说心里还有一点点担心,但也确实被照水一番话给安抚到了。
除去何桉鸣,自己还有个卫太医可以用,还真不至于到被皇后算计也一无所知的地步。
“还好我的身边有你在,这心情也好上不少了。”
陵容笑着夸赞了照水一句,这个婢女虽不像剪秋那般能做大事,但胜在忠心,脑子也还算灵活,在身边陪着,能叫自己安心不少。
“只可惜奴婢医术不精,不能像何太医或者卫太医那般叫娘娘高枕无忧。”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若是还想再精进,那便将剩下那一堆医书看完吧。”陵容倒是知道,这段时间照水有些偷懒了,因此便有意打趣,叫她再添些慌乱。
照水倒还算是淡定,并没有被拆穿偷懒的羞赧,“这医书可没有那么好理解,奴婢看过之后,还要回味许久才能明白一二的。”
“也不知道我们照水神医,什么时候能超过何太医,这样我就能高枕无忧,在宫中横着走了。”
照水嘟囔着那可能要再等个几年了,但一看到陵容那一脸促狭的笑,就知道自家娘娘又开始拿自己开涮了。
“娘娘,您这性子可越来越活泼了,看来肚子里的小主子也是个调皮性子,之后您恐怕整晚都睡不好了。”
“若是个调皮的,就叫你来照顾,可不能叫你作壁上观,看主子的笑话。”
两个人正在说笑,便听闻恬嫔与夏贵人求见,已经在正厅坐着喝茶了。
难得这两个人一同跑来找自己,陵容也提起了些许兴趣,便嘱咐着照水准备些她们爱喝的,好能聊的更尽兴一些。
“晟妃娘娘真是叫人好等啊,莫不是如今当了妃位,忘了我们这些姐妹了?”
夏冬春语气轻浮,带着些许阴阳怪气的味道,叫人听在耳朵里不仅气恼不起来,还会被她这语气逗笑。
“之后我必定日日扫榻相待,就等着恬嫔娘娘和夏贵人携手来此,一起姐妹趣话。”
“日日都来见你,岂不是要烦死,你说对吧恬嫔娘娘。”
恬嫔只是露了一点笑意,开口说话倒是没有往日的尖锐,“我如今还不是妃位,你们两个倒是一口一个娘娘的,叫皇后娘娘听去,少不得要说你们僭越。”
话虽是这样说的,陵容瞧恬嫔的表情倒是很享受,便也未曾改掉称呼,由她心中暗爽去。
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恬嫔方才开口说了今日的来意——她最近发现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常来延禧宫走动,有时是为皇后娘娘送些东西,有时则是单纯来找自己殿中的宫女叙话。
“剪秋与那些宫女都说了什么?”
“其实只不过是一些敲打的话,叫她们好生伺候着,平日里也要多注意我与皇嗣,勿要听了旁人的鼓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恬嫔回忆着自己查到的消息,此时仍旧没有从中察觉到什么异常。
但她就是对剪秋敲打自己宫中宫女的行为感到不悦,这几日已经完全不许她们在身边伺候了。
“剪秋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倒是没什么奇怪之处。
只不过她过来找你宫中的宫女,目的绝对不单纯,只怕是想摸透延禧宫的情况,好收买几个宫女为皇后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