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了,这几日便着手做这件事情。”
“你已经弄砸过很多事情,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办不好,你知道结果的。”
“微臣......明白。”章弥重重行了一礼,他不敢再有迟疑犹豫,当日便把流言传了出去。
只不过一时半会儿,这些话还不能变为利剑,不能立刻达到皇后娘娘想要的效果。
几日后,皇后仍旧未能查出真凶,但采购花朵一事到底与淳贵人有关,皇上为了叫富察一族不要闹事儿,还是象征性地处罚了淳贵人——禁足反省七日,外加罚了两个月的月例。
拆了东墙补西墙,淳贵人被扣掉的月例很快就变成了恬嫔妆奁盒子里的一件饰品,只不过这点补偿对于恬嫔而言不过是毛毛雨,皇上也知道并不足够,便又亲自赏了更多东西下去。
但淳贵人有七阿哥,再加上自己性子活泼可爱,很容易便重新得了皇上的宠爱。
好在恬嫔身体没有恢复,没办法给皇后娘娘请安,否则两人不知道会吵成什么样子。
而陵容那里,则顺着花穗查到了剪秋身上,果真是不出意料,这次的事件还是皇后娘娘主使。
只不过这件事儿即便捅到皇上面前,也只会打掉一个花穗,对于陵容而言,若是能将剪秋也一同拉下来,才算是扳回一城。
“娘娘,何太医求见。”
“何太医?今儿不是他为攸宁诊脉的日子吧。”
陵容有些疑惑,这些日子恬嫔身体极差,何桉鸣便将所有精力放在了恬嫔身上,攸宁的例行看诊已经换成了卫临,他本没有理由来承乾宫的,难不成......是恬嫔有什么事情要他传达?
“请他进来吧,许是有恬嫔的消息要告诉我们。”
照水应了一声,她停了手中的活计,将立在门外的何太医给请了进来。
何桉鸣如同从前一样行礼,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焦急的神色,陵容便确定恬嫔并没有出什么事儿,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何太医不必多礼了,今日并非你诊脉的日子,可是你或者恬嫔有事需要我帮忙?”
“是恬嫔娘娘,她叫微臣来道谢,同时也是来道歉的。”
陵容略略皱眉,这致谢的缘由她倒是清楚,可这道歉又是为何呢?
“恬嫔娘娘说,她错估了药效,不该不听劝告跑来参加赏花宴,更不该走到那花架之下。”
说起这些事情时,就连何桉鸣都忍不住叹气,“恬嫔娘娘说,她是想叫众人以为她的枯草热症早就治愈了,叫众人歇了用这法子谋害她的心思。
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还连累晟妃娘娘您动了胎气。”
陵容摇了摇头,“我动了胎气之事,与恬嫔并无关系,只是踩到了桂花头油,险些摔倒引起的。
还请何太医替我给恬嫔传个话,免得她误会,孕期伤神最是要不得。”
“是,”何桉鸣应了一句,但他没有立刻告退离开,反而是有些犹豫的开口,“不如让微臣再给娘娘把一把脉吧,这样才好给娘娘调整方子,尽快养好身体。”
“你眼下要做的,是照顾好恬嫔。”
陵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根本就没有动胎气,自然也不需要服用什么药物,“卫临已经为我诊过脉,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所以也无需再次诊脉了,何太医告诉恬嫔安心便是。
还有一事,叫恬嫔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在生产之前,尽量不要再出延禧宫了。”
“……微臣明白。”何桉鸣拱了拱手,他这次是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了,便行礼告退离开了。
“何太医倒是尽职尽责。”
照水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她也没打算主子有什么回应,便收拾着绣花的东西,出去为陵容取茶点了。
陵容只觉得照水今日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深究那句话的意思,毕竟她还有要想些办法,将剪秋给拉下水来。
思来想去,用花穗将剪秋钓上来最为简单,只是苦于花穗如今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陵容很难找到机会策反她。
陵容不是没有想过,找个借口向皇后娘娘将这宫女要到身边来,但这异常的行为势必会惹得皇后娘娘警觉,根本不会有收买花穗的机会。
更何况……
皇后娘娘收买人从来不只是靠银子,这花穗一家老小全部捏在皇后的手中,就算有那个机会,陵容也没那个本事。
“娘娘,又在烦恼了?”
“是啊,这次桂花头油的事情,定是拉不下皇后的,但我想,应该顺势将剪秋拉下来。”
照水点了点头,“如今我们查到,花穗的桂花头油是剪秋给的,只不过这个人证,是景仁宫的一个小丫头。
奴婢担心,她虽然会改掉口供。届时我们的状告就变成了污蔑,怕是还要受到皇上的斥责。”
“我也是这样想的,目前唯一的法子,就是将此事私下告知皇上。
皇上派人去查的话,还有机会给剪秋定罪的。”
陵容叹了口气,如今私下告知皇上,就是明晃晃地说自己不信任皇后娘娘,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想,会不会因此对自己生了怀疑。
“但奴婢担忧,皇上会像对待恬嫔娘娘那样,将事情丢给皇后娘娘去查。
皇后娘娘一定会包庇自己的人,这真相就更查不出来了。”
“今夜……帮我把小厦子请过来吧,”陵容犹豫了许久,终于想到了另一个突破口,“把我们查到的事情,变成小厦子查到的事情。
苏培盛十分相信他的徒弟,定然会将此事告知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