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之事,因为皇上的介入,很快便查出了真凶。
皇上对淳答应和锦嫔各有罚赏,虽说并没有将淳答应打入冷宫,但夺了她对七阿哥的抚养之权,倒也还算公平。
淳答应在七阿哥被带走当天哭的不能自已,她拼命抓着孩子,想让七阿哥留在身边。
七阿哥也同样苦嚎着,根本舍不得自己的额娘。可皇上的人不会在意他们的眼泪,迅速将两个人分开之后,便急匆匆地去找皇上复命了。
碎玉轩的大门很快便关上了,淳答应眼睁睁看着七阿哥离自己而去,她即便想追,也不敢追出门去。
曹琴默站在碎玉轩外,她默默看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悲伤或者是痛快的表情。
音袖抱着温宜走了过来,温宜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红润的血色,但人还是有些蔫儿,提不起什么精神来。
“额娘。”
“怎么了温宜?”曹琴默立刻便换上了温柔的笑容,她抚摸着温宜的脸颊,“在殿中坐的憋闷了吗?”
“嗯,想找妹妹。”温宜点了点头,她抱着曹琴默的脖颈,脸颊贴上去蹭蹭,“额娘刚刚是不是不开心,是因为温宜吗?”
“当然不是,额娘见到你只会觉得开心。”曹琴默耐心哄着温宜,和她说了说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她指了指紧闭的碎玉轩大门,“里面是你淳娘娘,今日她便要禁足了,额娘想着来看看她。”
温宜对这位淳娘娘没什么印象,她点了点头,“额娘见到了吗?”
“见到了,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以后会一样的,”曹琴默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她放下温宜,牵着她的手一起,“额娘带你去承乾宫找妹妹,好不好?”
两个人刚到承乾宫,攸宁便跑出来迎接,两个小孩子手拉手去偏殿玩,留陵容和曹琴默两个坐在树下闲聊。
“恭喜姐姐新得了封号。”
“因为温宜所受的苦难,我才得了这么一个封号,”曹琴默摇了摇头,“妹妹,我宁愿没有这个封号。”
“锦是个好字,锦,金也。作之用功重,其价如金。
证明温宜和姐姐在皇上眼里,比那金子还要贵重呢。”
陵容其实不明白皇上赐下这个字的用意,但夸赞总是没有错的。
谁知道,曹琴默却摇了摇头,“锦便是禁,皇上是想让温宜之事早早了结,勿要再多生事端了。”
这个意思是陵容没想到的,她颇有些好奇,当日皇上去启祥宫究竟说了些什么。
曹琴默倒也没瞒着,“皇上什么都没说,一进启祥宫,就问我把淳贵人降位,七阿哥送去阿哥所抚养可好。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母子连心的话,劝皇上不要让她们母子分离。”
“姐姐倒是好心肠。”
“好心肠?我恨不得她们立刻分离,只不过在皇上眼中我是个慈母,慈母又怎么会拆散别人母子呢?
好在皇上心意已决,他坚持要这般行事,还说这是对温宜的补偿。
妹妹,你说好不好笑,对温宜的补偿就是叫七阿哥离开额娘,这算什么补偿。
这只是她们母子应该受到的惩罚,根本不应该是温宜的补偿!”
曹琴默胸口起伏,显然是有些气恼,陵容没有直接安慰,只是也跟着叹气。
毕竟皇上向来就是这般处理的,除了对甄嬛,还真没见他对谁有这么拼命补偿过。
陵容有时候在想,那银针不就是胤禛吗?
他以为扎在温宜身上的是别人谋害公主的银针,其实是他胤禛对孩子的忽视,成为扎在孩子胸口的利刃。
这宫中,哪个孩子没有受到过算计,可他这个做皇阿玛的,不都是安慰一两天,便忙着宠爱其他妃嫔了吗?
可这话陵容不敢说,即便面前是刚刚吐露心声的曹琴默,她也必须要死死闭紧嘴巴才行。
“姐姐,补偿什么的,其实并没有所谓,但是这仇若是不报,就会梗在心里一辈子。”
“是啊,总要想个办法的……”曹琴默陷入了沉思之中,陵容不想过多参与,她去找两个小姑娘玩耍,教她们怎么收集花瓣,处理花瓣,最后放进香囊长久保持香味。
不一会儿,曹琴默便跟了过来,她默不作声地跟着收集花瓣,良久才再次开口,“晟......妹妹,我想请你帮个忙。”
“姐姐,和我不必这样客气,只要我能做到我自然义不容辞。”
“不是什么大事儿,”曹琴默犹豫了一下,“我想知道碎玉轩侍卫巡逻和站岗的时间,越详细越好。”
陵容深深看了曹琴默一眼,她知道曹琴默想要做什么,也乐得开这个方便之门,“行,我知道了,过两天姐姐再来一趟承乾宫就好。”
“谢谢妹妹。”
“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陵容笑着开口,“这对于我来说其实是小事,只不过姐姐,有些事情勿要操之过急,我怕皇上会怀疑你。”
“我都明白的妹妹,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准备了。”
“姐姐聪慧,妹妹便不多劝慰了,过些日子,太医院会培养新的医女,你可以让音袖去学一学。”
曹琴默沉默了半晌,她其实很是纠结,要不要有一个女医在身边,毕竟要不是照水,温宜身上的银针也发现不了。
但是身边留一个懂医术的,被人收买之后害自己也更加悄无声息,曹琴默不太敢冒险让身边之人去学。
“我也要问一问音袖的意见,总不能我们这些主子一头热,她也要愿意学才好。”
陵容看了看不远处的音袖,对于曹琴默的犹豫十分了然,但她的面上没什么波动,“姐姐说的对,还是要问过音袖的意见才好,我们不能打着为她们好的名义,随便安排她们的未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