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嫔妾这两日已经受到了太多委屈,身体也仍旧孱弱,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心力应对了,还请皇后娘娘允许嫔妾先行告退。”
祺常在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得寸进尺,用自己身体和心里不适的理由,向皇后求着告退。
皇后呼吸都有一瞬的加重,她到底还是露出笑脸,只不过说出口的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即便身体再虚弱,向晟妃致歉的体力总还有的。
祺常在,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同样的话本宫不想说第二遍。”
眼见着皇后真的动了怒气,祺常在只好软了骨头,向陵容乞求原谅。
只不过她并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的意思,甚至仍旧觉得是陵容从中作梗,叫她降了位份。
但是这道歉走不走心并不重要,皇后见她终于低了头,心中那份不悦方才勉强压下了些。
这面子和场子好不容易找回来,皇后可不想再丢了。
当然,她也有一些故意的成分在,祺常在前脚刚刚出门,后脚所有人就跟着离开了。
陵容很是凑巧的与恬常在碰上,她乘着轿子走过,而祺常在却只能站在墙边为陵容让路,都不用细看,就知道那嫉妒又怨毒的目光会叫人多开心了。
“娘娘,如今不知道祺常在为何受罚,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还会耽搁。”
“其实装病这种小事根本不会惹皇上恼怒,这又是板子又是降位,只怕是瓜尔佳氏出了什么问题,使得皇上迁怒了祺常在。”
如今果郡王频频出入养心殿,只怕这问题与果郡王还有些关系,只可惜苏培盛不肯透露一丝一毫,叫陵容无法准确猜出缘由。
但提起果郡王就会想到甄嬛,陵容猜测,果郡王如今在做的事情与甄氏有关,如果再加上一个瓜尔佳氏的话,想必就是那甄远道夫妇感染鼠疫惨死的真相了。
可是就算查出来甄远道夫妇是被谋害致死又能如何呢,最多只会把瓜尔佳氏拖下水罢了,而不能将甄氏的往日荣光恢复。
难不成……果郡王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甄远道夫妇复仇吗?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若是叫仇人过的不好,也算是一丝补偿。
“看来有人去过宁古塔了,想必是知道甄氏过的不好,故而要为她做点什么。”
“可是,就算是做了,甄氏也没办法回朝吧。已经到了流放的地步,皇上还会原谅于她吗?”
照水并不相信,皇上能为甄嬛做到这种地步,但是过往那些事情,也叫她语气变得犹疑起来。
“不会真的原谅吧。”
“这次应该不会了。”陵容倒是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死,毕竟这次还有果郡王帮忙,皇上嫉妒之心一起,说不定又要把甄嬛放在身边了。
“但这件事儿并不重要,皇后应该要对贞常在动手了,毕竟祺常在如今自身都难保,没那个精力保护贞常在。”
而是自己还故意挑拨离间了一番,祺常在现在只怕怒气上头,跑过去找她的贞常在少不得要受牵连。
“岂止啊。”照水露了个笑容,她将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陵容,“刚刚贞常在拦住了祺常在,奴婢亲眼看到祺常在绕过便走。
要不是娘娘的轿子刚好经过,贞常在都没有机会再拦住她一次呢。
娘娘,要不要奴婢再去探听一下,看看两位小主在聊些什么?”
“不必,无非是一人说本宫挑拨离间,另一人说你有孕升了位份是迟早的事情。
都在为自己找利益,一时半儿是绝对无法和解的。”
“那我们……”
“不必做多余的事情,皇后会做的,我们此时动手,只会被栽赃到头上。
若是安安心心地看戏,最终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以如今皇后手下的人,栽赃几乎是做不成的,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用意外代替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做的是发现皇后的问题,抓住她害人的证据,最后交给皇上。
管好
“奴婢明白。”
陵容猜的不错,皇后确实对贞常在起了动手的心思,只不过她野心更大,想要将贞夏二人一同害了。
但夏冬春是个运气好的,不仅有恬妃管着,还有晟妃护着,倒是叫皇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机会。
“罢了,先处理贞常在吧,如今祺常在不再帮她,高答应又是个废物。”
“是,娘娘。这药物奴婢已经叫太医准备好了,贞常在喜欢熏香驱蚊,只要把这药放进去,就能悄无声息地弄晕了她。
等香烧尽之后,一点痕迹都不会剩下。”
“过几日本宫会办一场赏月宴,你提前做好准备。”
“是,皇后娘娘。”绘春将药物收好,她瞧了瞧天色,也不敢再多做耽搁,又关切了皇后娘娘的身体,方才悄悄离开了。
皇后也裹紧了披风,趁着夜色回了景仁宫,大门轻轻开合关上,皇后一抬眼,就看到了院中站着的芳英。
芳英向皇后行了个礼,嘴上说着是奴婢不小心睡了过去,方才叫皇后娘娘只能深夜独自出门。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日后奴婢定不再犯。”
这哪里是认罪,明明是警告。
仗着是皇上的人,就敢威胁自己这个六宫之主,区区一个奴婢,若是不给点惩戒,迟早要踩到自己头上来。
“既知道错了,便跪在院中好好反省,直到你自己觉得足够弥补,方才可以起来。”
皇后难得发了怒,用这种极度恶意的责罚叫芳英长长记性。
芳英倒是听话,皇后话音一落,她便应是跪了下来,当真在这院子里跪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日一早,芳英方才起身,忍着膝上的疼痛为皇后梳妆打扮。
这般能忍的模样,倒是叫皇后高看了她一眼,但那又如何,一个主子不是自己的奴婢,再忠心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