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追查,果郡王拿到了瓜尔佳鄂敏谋害甄远道夫妇的切实证据,如今只需要皇上核实之后,就能以蓄意谋害的罪名处置瓜尔佳氏了。
但皇上却意外的在这件事上犹豫了,任凭果郡王说的唾沫横飞,他都不动如山地坐着,听到甄远道夫妻的惨状时,也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皇上,着瓜尔佳氏犯上僭越,不满您的旨意,竟动用私刑,用这般残忍手段谋害甄远道一家。
其家中奴仆已经认罪,供词都记录在此,还请皇上过目!”
“放下吧,朕晚些会看。”
“皇上,此事事关重大,朝臣有异心,只怕危害的不止是同僚,更是皇上您的安危。
臣弟不分昼夜查明,也正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皇上,此事耽误不得,需要尽快做出决断啊!”
“朕都明白,但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果郡王被男女私情蒙蔽了双眼,但皇上还没有,此时本就出了贞常在的事情,海寿嘴上理解,私下里却一直与交好的官员探听贞常在的事情,阴谋论层出不穷,皇上忙于平息怨念,自然不愿意在此时对瓜尔佳氏出手。
“朕会派人核查,你最近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皇上应付了果郡王一句,便要派苏培盛送他出去,果郡王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尤其是皇上并没有提及甄家几个女儿的事儿。
“皇上,既然真相已经查明,可否将甄家遗孤从宁古塔接回?”
“老十七,甄远道夫妇被人谋害身死,固然有其可怜可叹之处,但其私藏诗集,不愿写诗抨击与接济钱名世乃是事实。
但其私纳罪臣之女,十月怀胎也是事实。甚至他还叫自己的庶女为奴为婢侍奉长女,可见其深知纳罪臣之女的过错。
这般顶风作案、不知悔改,朕判处他全家流放,已算是法外开恩了。”
果郡王答应了甄嬛,要为她甄氏一族平反,但皇上态度如此暧昧不清,倒叫果郡王急切起来,他忙不迭开口,“皇上,诗集一事,臣弟已经查个清楚,乃瓜尔佳鄂敏有意引导,故意送书交给甄远道。
这般算来,甄远道也不算主动私藏诗集,更无法说他是同情年羹尧,存有反心了。
他虽然有罪,但念在他已经遭难的份上,不如宽恕了甄家的女子,也好叫朝野上下感念皇上宽厚。”
“老十七,朕知道你是担心那浣碧的情况,朕此前也答应过你,会将浣碧召回,仍去你府上侍奉。
但如今朕要先派人审问过瓜尔佳鄂敏,确定其谋害的真意,方才能查出更多内情,若是其与人有所勾结,朕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现在若是将甄氏的女儿带回京城,只怕是会叫他起了疑心,朕再想查清,可就不容易了。
老十七,勿要急于一时,明白吗?”
果郡王咬着牙说了一声是,但他最想接回的人并非浣碧而是甄嬛,皇上却始终不松口,只肯叫浣碧回宫,他怎能不着急。
若是皇上金口玉言同意了嬛儿回紫禁城,自己也不需要这般苦恼了。
但皇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果郡王也知道不该继续劝说了,否则只会引起反作用。
“臣弟也是许久未见浣碧,有些担忧。”
“朕特许你去宁古塔看望浣碧,如此可安心了?”
皇上瞧果郡王这模样,干脆松口叫他去看望浣碧,毕竟他也想看一看,果郡王口中的浣碧到底是哪一个。
同时,皇上也想借果郡王离开紫禁城的机会,试探一下瓜尔佳鄂敏。
果郡王的动作,瓜尔佳鄂敏已经知道了个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叫祺常在悄悄打探了。
此时果郡王若是离京,瓜尔佳鄂敏一定会有所动作,跟踪乃至刺杀王爷,这罪责可比栽赃陷害要重的多了。
果郡王心中暗叹甄嬛的聪明,没想到连皇上会叫自己有一趟宁古塔的事情都已经猜到。
原来皇上对自己当真没有什么兄弟之谊,在这样危险的时候,还要将自己推出去当诱饵,“臣弟谢过皇上开恩,但是最近静娴月份大了,身体格外不适,着实是离不开臣弟。
臣弟想着,叫阿林带着些补品,替臣弟去看一看浣碧。”
“也好。”去的是不是果郡王都不重要,皇上都可以散发消息,叫众人觉得去的人是果郡王,“若缺什么药材或是补品,告诉苏培盛便好,都会为你备齐。”
“是,皇上。”
果郡王跟着苏培盛一同下去了,他当真是不客气,珍贵的药材补品,衣料首饰的都拿了不少,瞧那样子仿佛宁古塔那儿住的不是三个罪人,而是三个妃位娘娘。
但这可是果郡王,苏培盛也没办法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皇上私库里拿了不少东西扬长而去了。
好在皇上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儿,待苏培盛转述过情况之后,便被皇上又派了出去,查贞常在的事儿去了。
那小唐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苏培盛要审问的便是绘春,没有人会相信她一个奴婢会无人吩咐便做下这样的恶事,如今要查的就是那个幕后主使了。
只不过绘春嘴硬的很,咬死了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甚至不愿意说出给她药物的太医到底是谁。
沐晴因为被绘春摘的干净,苏培盛倒是没有放太多精力在她身上,也因此错过了查出皇后就是幕后主使的机会。
但在两日之后,绘春便突然松口了,她说自己是受了祺常在的吩咐,方才对贞常在动手的。
这消息一出,后宫的谣言也跟着起,都说祺常在嫉妒贞常在有孕,还在众人面前落她的面子,便起了这谋害的心思。
有皇后推波助澜,这谣言传的极快,还未等祺常在解释,皇上的人就已经进了储秀宫,要好好查一查“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