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年同长公主于水榭下谈论上位者一节,当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墨书微微摇头,嘴角处始终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古玥没有接话,始终死死盯着面前那张脸。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眼前之人早已死了千百遍。
“书,自知长公主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不知这次,又给这位凉国君王许诺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月人暴虐,杀孽滔天!就算人力不可为,天神也必将为百国之民除去大害,还天下一个乾坤大世!”
“哈哈!哈哈哈!”墨书双手叉腰,笑得极为放肆,极为不屑。
“千户!凉都驻军已至庭湖外!”南川大步走来,抱拳沉喝。
身上那袭黑虎军袍早已残破不堪,遍布伤口。
“告诉他们!若敢逾越半步,老子屠了他整个凉国王室!”墨书大手一挥,霸道之色显露无疑。
“是!“喝罢,南川不做停留,转身离去。
原地,墨书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角,随之走向一旁的扎木合“凉王,你的依仗,便是北冥么?”
“你,你想做什么!”扎木合不由的便往后退了几步。
或许方才他还可以强硬,可当妻儿子女全都被带来后,那最后的一丝强硬彻底化为飞灰。
“不想做什么,就是好奇几个问题”墨书旁若无人的抠了抠耳朵,瞥眼再道
“我不知这位长公主殿下许诺了你凉国什么好处,就是想问问凉王。
莽国,北冥的左膀右臂,北大陆为数不多的上等国。为何我大月伐莽的时候,不见北冥一兵一卒,一刀一箭?
难不成是路太远,北冥的战马跑了好几个月也不曾跑到?”
“我,我...”
不等扎木合开口,墨书直接打断“还是说,凉王以为你凉国区区一个中等国,便能使北冥大军来援,而不是让你凉国同莽国一样,作为他北冥的马前卒,车前夫。
又或者,凉王以为就北冥如今的政局,还能统一内部声音,皆明唇亡齿寒之理?”
“你休要胡言!我北冥朝堂早有对策,岂容你在此信口开河!”古玥怒喊。
“哦?”墨书笑容依旧,继而扭头看向一旁“那书就要问问了,既然北冥政局稳固,内部万众一心。那长公主殿下,又为何不惜尊躯,孤身入凉都?”
“我,我是...”
“因为你北冥朝堂四分五裂!你北冥政权七嘴八舌!你北冥群臣藏头藏尾,每一人,都在死死攥着手中的那点儿底牌!
谁也不肯在这个时候掏出家底,来挽救一个大厦将倾的帝国!
他们都在藏着,掖着,他们都要在将来用自己那点儿可怜的家底谋取后路!“
墨书一句一步,逼近面前那张早已没了颜色的俏脸“长公主殿下,书之言,对否?”
“你,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鬼!!”古玥惊恐喊叫,突然,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瞧瞧,这怎么还吓晕过去了”墨书随意瞥了眼地上的身影,随之走向不远处的扎木合
“若降,凉国之土归于月土,凉国之民划为月人。百姓无忧,山河无恙。
若不降,至多半年,你凉国上上下下每一寸土地,都将被白骨所填,鲜血所浸”
原地,扎木合如见鬼神。看着近前那张还不过二十的年轻面孔,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寒意。
同时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妖孽二字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