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某处酒楼,一场大醉过后,连同墨书在内,几人四仰八叉,仰头大睡。
值得一提的是,今夜这场酒并没有喝多少,而众人却皆已大醉。
不论是谁都很清楚,如此肆意时光,自今夜过后,再难重现。
对于出征,仿佛每个人都早已习惯,但习惯的同时,又不可避免的会百感交杂。
或许是醉了,或许是没醉,醉了的人入梦中,没醉的人入想中。
两者出奇相似,一幅幅画面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重现。
有笑,有闹,有亲朋好友,有月下佳人,无一例外,尽皆美好。
所有人都很珍惜这一夜,正如他们清楚的知道不久后的厮杀漫天,尸山血海。
届时,没有时间再给他们缅怀过去,又或者憧憬未来。只有硝烟,无止境的硝烟。
三日而过,随着一道将令,一道可令百万大军的大将军令下发。
江陵海岸沿线近六十万水师再无一丝保留,伴随着出征的沉闷号角,大帆接连升起,战船接连出动。
各大战军序列井然有序,楼船,斗船,车船,艨艟等十余种大小战船随处可见。
以梯队到营,以营到军,以军到联军,海面之上船阵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头。
气势恢弘磅礴,无形间的压迫感可令日月无光,天地失色。
不见杂乱,不见无章,船阵依次出发。向着前方,向着征途,一路,南下。
与此同时,古镇内港,疾水营区
三千不祥骑驻足原地,同周边疾水营将士形成了鲜明对比。
军阵中央,墨麒麟大纛迎风飘扬,近百面墨麒麟战旗分散四周,于半空中猎猎作响。
下方三千骑皆披山纹甲胄,皆戴阎罗铁面。
不仅百户级以上武官,胸甲之上镶嵌着不同材质的墨麒麟圆徽,就是身旁战马所置马具都遍布麒麟暗纹。
场中无半点嘈杂,只有肃穆,乃至无形中所散发出的肃杀之气。
踏!踏踏!
伴随着一阵铁蹄声传来,在场所有人当即挺直腰杆。
哪怕原本的身姿已经极为挺拔,可随着那袭身披古金麒麟甲的年轻身影策马而来,所有人的身姿都在不觉间再次挺拔几分。
军阵前,墨书微微勒住马缰,从左向右,默默扫视着每一道身影。
直至扫视一圈,墨书面色一肃,迎风高喊“都,吃饱喝足否!”
“饱了!”
“饱了!”
“饱了!”
三千齐喝,振聋发聩,响彻于天地间。
“今日!是我军出征之日,本无需多言,出征二字,于你们来说,早已家常便饭,习以为常!
但这场仗,不同以往。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从未涉及过的战场,是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有人会在心里打鼓,有人会对这片陌生的战场生出畏惧!
这没什么可丢人的,本侯,也一样!
可本侯要告诉你们,大海,从不可怕,敌人,更不可怕!
我不祥自成军以来,大小血战历经数十余!面对的,皆为北陆强敌!
纵是那号称北陆王者之师的北冥人,也曾被你们踩在脚下!
而今,区区猛犸人,区区八个弱国东拼西凑出来的羸弱之军,竟想犯我大月海疆!本侯要你们告诉我,可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