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水牛这个名字外,无人了解年轻人的过往,就是年轻人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是谁。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人也逐渐习惯了这个处处怪异的年轻人,至于外界如何,没有人操心,也没有人主动了解。
于他们而言,一日两餐,三冷四暖才是该去关心的事。
晃眼间,又一月过去。
这一天的清晨,墨书如往常一样洗漱完毕,走出屋外开始劈柴。这也是他初愈以后唯一能做,且较为顺手的事。
柴是山里的老松木,刀是战场的屠人刀。
一刀分两半,两刀劈四段,烧炉填炕,刚刚好好。
堂屋窗边,两道身影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院内那个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年轻身影。
虽身着布衫短打,完全一个在寻常不过的猎户人家打扮。
可那双剑眸深处,那股自内而外所流露出的气质,皆体现出眼下这个年轻身影的不寻常。
看了好一阵儿后,凡可收回目光,继而看向身侧稳重身影“阿爹,这傻小子要在这么吃下去,咱家今年准备过冬的存粮怕都不够了”
“能吃便能干,哪里有不够吃一说”凡廉淡淡一笑,仿佛对此并不以为意。
“也是,那么重的伤,还不到半个月便能下地,这傻小子倒真像头水牛”凡可不由点头赞同。
要按照如今的趋势下去,估计顶多十天八天就能进山打猎,贴补家用。
“去吆喝那小子,准备开饭!”
“哎,好”
……
原地,凡廉看着走出屋内的凡可,原本淡然的神情也在这一刻凝重了起来。
他是个猎户,可却不代表他这一生都只是个猎户。
别的都先不论,单是那柄战刀,那柄玄黑如渊,尽染杀伐的战刀,便足以说明一切。
放眼姑墨国境,怕都寻不到一柄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战刀。
而一个区区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便能执掌此刀,其背后份量之大,他甚至不敢想象。
晌午
食过朝食后,凡可主动拉上墨书,徒步前往据此最近,也是唯一的一个小镇。
美其名曰——采购生活所需。
可至于到底是采购还是游玩,用凡可的话来说,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冲突。
路程二十余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不过仅靠两条腿,倒也不免乏味。
“水牛啊水牛,你说说你成天抱着把破刀作甚,莫不是你还想当个那话本儿中的蒙面刀客?”路上,凡可双手叉腰,边走边嘟囔。
“抱着它,安心”墨书咧嘴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亦可以说,他也不知为何要整天抱着这柄黑刀。只是刀握手中,他便踏实,莫名的踏实。
至于过往种种,他脑海中虽多了不少片段,可终归还是杂乱无章,毫无头绪。
也许是本身性格使然,他从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既想不起来,那便不想。
该来的总会来,就像天色本呈蓝,浮云,本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