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墨大营,驻军几何”墨书再问。
富大海紧张道“呃,约摸,约摸二十万上下,都是姑墨国的军队!”
墨书神色凛然,乃至眉宇间都已微微皱起。纵姑墨驻军二十万,可本部近三千铁骑无人主事,这对于眼下境况无异于大祸临门。
“狮狂!”
“千户!”狮狂当即上前,抱拳沉喝。
墨书扭头而问“纛!在否!”
“在!”
“那就把纛给老子扛好了!”言罢,墨书快步走向拴马桩,赫然拔刀。
寒光现,拴绳断。他翻身上马,率先狂奔而出。
“千,千户!你的麒麟甲俺还带着呢!”狮狂连忙大喊。
“还穿个屁甲,赶紧跟上!”残耳瞪眼呵斥,随即策马紧追。
或许狮狂感受颇浅,对于旁人也并不会在意。
可他却深知对于墨书来说,不祥,比命还重。而今全军近三千骑皆陷火海。
这个节骨眼别说穿甲,就是光着膀子也不容耽误半分。
……
与此同时,姑墨大营内
一眼望去,尸山血海,残旗倒戈。
双方数十万大军于黑夜中厮杀,哀嚎声,惨叫声遍布四野,宛若人间炼狱。
不知从何时起,整个姑墨大营早已陷入混乱。
借着本就不亮的月色,以及火光映照下,战局激烈无比,甚至随处可见死在己方刀下的冤魂。
哪怕能分清敌我双方,可在这般乱战之下,人性彻底化为兽性,最具原始的兽性。
什么良心,什么道德,皆比不过那一只只代表战功的耳朵。
与其说是战场,不如说是屠宰场来的更为恰当。
夜幕的诱惑下,几乎所有人都变为了野兽。那些见不得光,那些阴暗地下,那些平日里的束手束脚,在这一晚的夜色下再无保留。
战车横行,铁马冲撞,淋满火油的火盾成排组阵,无数火箭一轮接着一轮,照亮了整个姑墨大营。
有人奋力厮杀,以命搏命。
有人躲藏角落,抱头鼠窜。
有人绝望嘶嚎,直至头颅滚落血水滩中,嘴里还不停呢喃着回家。
营地东南角,一身披狼首纹甲的小将浑身浴血,于马背上厮杀不止。
混战中,他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不远处一支竖立墨麒麟战旗,皆戴阎罗铁面的铁骑小队。
“站住!给老子站住!!”小将策马前奔,同时放声大吼“你们是那个梯队!为何不见千户指战!”
大吼之下,数十人的小队相继勒马,为首武官抖缰上前,冰冷道“你乃何人,为何学我大月口音?”
“老子就是月人,学他娘什么学!”小将挥刀毙敌,随即冲进小队中央。
他直视对方,怒吼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几个千户为何都不见踪迹!都他娘跑哪儿去了!”
“再问你最后一遍,姓甚,名谁,来此,作甚”小队武官一字一顿,杀机已然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