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快!将鸡汤端出来,让启弟暖暖身子”
马四六应声打开食盒,将装满鸡汤的木筒递了上去“启殿下您快尝尝,这可是我家殿下一大早便吩咐下人熬煮出来的,绝对鲜美”
拓拔启耐不住热情,最终还是浅尝了一口“味道不错,倒是和西城小清街那家的鸡汤不相上下”
“咳咳!”拓拔柏尴尬笑了两声,继而狠狠瞪了马四六一眼“老马,怎么回事儿!”
马四六内心一颤,连忙俯首答道“回,回殿下,卑职临出发前才想起来您交代的事儿,于是便擅作主张,去,去小清街买了份鸡汤”
“下回要再不长记性,自己个儿领板子去!”
“是,是!”
眼见两人一唱一和,拓拔启淡淡笑道“六哥不必介怀,臣弟还要去看望嫂夫人,改日再去拜访六哥”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拓拔柏笑着点头,继而躬身做礼“墨爷爷,那小子便先走了”
墨染白微微颌首,眼底深处罕见多了抹赞赏之色。
一旁,拓拔启敏锐察觉到了前者那抹赞赏,待拓拔柏走远后,这才上前问道“墨爷爷,您对我这六哥,好像有些不一样”
“哈哈,那柏小子是个聪明人”墨染白欣然而笑,问道“若我所料不错,当初你同柏小子曾一起去喝过小清街那家鸡汤?”
拓拔启猛然惊醒“墨爷爷,您说六哥是故意而为?”
墨染白点头,缓声道“面子做到了,情义做到了,露拙,也做到了。能同时做到这三点的人,可不多见啊”
“有时候,杀人往往只在一念间。而人,很多时候都只会记住曾经他人做了什么,从而忽视他人想了什么”
言罢,墨染白拍了拍前者胳膊,然后翻身跨上马背。
拓拔启思绪万千,哪怕已经跨上马背,随队伍走了出去,脑海中依然想着墨染白最后说的那句话。
与此同时,随着队伍逐渐走远,此间之事以极快速度传播开来,几乎不过半天时间,整个皇都城上上下下皆已耳闻。
抛开一切不谈,光是那面紫金虎纛的现身,便足以算得上近年来最大的热闹。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墨染白隐居于不周山之后,那面紫金虎纛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
而今随着那面紫金虎纛的现世,朝野上下不论是谁,皆升起了一种莫名感觉——这皇都城的天,要变了。
皇都西城,颜府正厅内
放眼望去,不下十余个身影聚集于厅内。而所有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名胡茬男人赫然拍桌而起“我就不信他墨家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子里兄,你这又是何必呢”一消瘦男人微叹口气,神情间不乏几分落寞。
颜子里义愤填膺“陛下都不曾有旨意,他墨家就敢兵闯监察院!如此目无法度,他墨家眼里还有国法,还有陛下吗!”
“我倒觉得子里兄说的在理!”一儒袍男人愤然起身,冷脸沉声道
“近些年他墨家是越来越不守规制,就说进军猛犸一事,他墨染,墨家那位老爷子还不是存有私心。
现在谁人不知道那位千百年前一统猛犸的天汗就是墨家始祖,听说那猛犸南域的几十个国家完全不将朝廷派过去的官员当回事,反而处处都同墨家老三,及其部下商量。
再这么下去,待日后一统猛犸之时,这猛犸大陆究竟是姓拓拔还是姓墨,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