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国之贼,休得嚣张!还认得你刘璝爷爷的刀吗?这一次,可不是练习的刀了,而是真刀,小子,拿命来!”
刘璝也算是益州本地世家的一员,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对于刘焉刘璋父子,这个自己所为的“本家”,心里其实还是很认同的。
所以他手下这八千劲卒,说起来是最纯粹的益州军部队,他手下的部队,是刘璋平定东州军叛乱后,才开始组建的新军。
队伍的兵源,都当时在本地新募,有只认刘璋的,也有世家派来的暗庄。
但就是这样一支部队,在派系复杂的益州军中,被他刘璝练成了铁板一块,这支纯粹的部队,只认益州,不认所谓的益州牧刘璋,也不认益州背后有实力的各大家族势力。
他们这支部队,就是一心为益州出力。
而邓贤,原本便是出自这支部队,或者说在这支部队里面待过。
作为邓家派来想要掌握这支部队的人,他从前和刘璝可有不少交集,一起训练,一起喝酒,一起在成都城内的宅子里纵论天下。
当然,两人也交手过无数次,在练习场上的切磋中,刘璝几乎就没有输过。
而最后,邓贤发现自己掌握不了这支人马,才在背后家族势力的帮助下,另外组建了一支部队,成为了刘璋手下能和刘璝有同等地位的将官。
此刻,两人在阵前,再次相遇,刘璝的眼神里,有不解,有愤怒,也有无奈。
“你怎么没有战死,而是投降了!”伴着刘璝的怒吼,他一刀一刀,把邓贤逼退到了城墙边上。
邓贤本来就心中有忌惮,加上不管怎么说,不论士颂名义上的理由多么的充分,但所有人都知道,士颂的这次入侵,其实是有些站不住脚的,而他们的投降,其实就是苟且偷生罢了。
没有任何的悬念,只有招架之力的邓贤退后了,刚刚占了点优势的攻城队伍,再次被逼退了回来。
而且,邓贤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刘璝给斩杀了,更别说,不远处,张任已经一次次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战弓了。
“扶禁,上去支援,守住城楼上的口子。”士颂看到情况发生了变化,虽然可惜,但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当即派出了第三队人马。
只剩下两千人左右的扶禁部,这支原来刘璋麾下的直属部队也投入了战斗。
城墙上的局面,似乎又僵持住了,登上城楼的扶禁,冲到了邓贤的身边,让自己的亲卫们拦住了刘璝,给了邓贤喘息的机会。
不过很快,对面的益州军也对城防部队进行了轮换。
李异的几千东州军精锐换下了刘璝所部,和登上城楼的“荆州军”杀成了一团。
而李异的身后,卓膺也已经带着七千人马随时待命,这支人马,是蜀郡南面的键为郡地区的世家们,好不容易凑起来支援的部队。
“卓膺将军稍待,若是预计不错的话,等李异将军把邓贤和扶禁这两个叛徒的部队击溃之后,士颂后面,便是让巴郡降兵和白水军前来喂刀了。”
“可恶!这些人为何不去死,为何宁可投降,宁可为敌人效力,也不愿意为益州牧死节!”黄权对此愤愤不平,只能是重重地捶了捶自己面前的桌子。
“张将军那边什么情况?”现在城楼大厅中,只有黄权和刚刚换下来休息的刘璝,黄权比士颂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身份的重要,所以一直在战场后面的城楼中,而没有亲临一线。
一线的绝对指挥,当然是益州军中,最有资历的张任了。
刘璝擦拭着自己的大砍刀,眯着眼睛盯着刀上的裂缝看了半天,那是刚刚一刀砍中邓贤肩甲时留下的。
邓贤虽然被自己所伤,但关键时刻,到底是被扶禁救了回去。
想到这里,他多少还是有些可惜的,不过,他也自我安慰今天不过是第一天,后面有的是机会。
“张将军在城楼上,指挥他手下的劲卫弩军,给了荆州军不小的伤亡,完全压制了城楼下的荆州军远程方阵,那边指挥的,好像是泠苞。”
“不过黄大人也知道,泠苞那小子向来精明,见到张任将军的旗号后,就躲到了盾牌后面,完全找不到身影。张任将军已经亲自到城楼边上了,只要看到了泠苞的身影,便指挥部队进行攒射。”
“可惜严老将军守在南面,若是严老将军在此,独自一人就能百发百中,说不定可以直接射杀其人。”
显然,在刘璝眼中,泠苞和其他的益州军降将,还是有些不同的。
泠苞的能力和见识,他也是认可的,当听说泠苞第二次战败被俘,被迫投降,他的心中,更多的,是感觉可惜。
在他看来,泠苞是很有成长空间的一员武将,张任,严颜都老了,自己又偏向勇武斗将方面。在益州军中诸将里面,他个人最期待的便是泠苞。
而现在,他最期待的,却是张任能够指挥部队,完成对泠苞的狙杀。
当然了,若是泠苞也和邓贤一样冲上城头来,他就是拼死,也要把泠苞给活捉回来,等击退了荆州军,说不得,联合益州世家,保下泠苞,为益州未来留下良将种子,也是好的。
“彩!”正说着,不远处的城楼上,传来了益州军的欢呼声。
一个小校冲进了议事大厅,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兴奋,两眼中,满是自豪。
“禀大人,刚刚张任将军抓住时机,找到了敌军之中叛将泠苞所在,一箭将其射落,城外的荆州军弓弩方阵已乱,城楼上的荆州军失去了掩护,现在正在节节败退。”
“好!”黄权和刘璝异口同声,即便是心中觉得泠苞可惜了,但是张任那一箭,确实涨士气。
荆州军若是因此而撤下城去,初战不利的荆州军,即便是士颂手下的荆州军主力,也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对于守住绵竹关,怎么看,都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