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差一点因为我们的针锋相对而不欢而散。我暗自神伤,三人行终究是容不下爱情。
正在这时,一束车前灯的光将我们俩罩在原地。黄子爵关上车门,从雷克萨斯上面下来,他手里提着果篮和鲜花,隆重地像是要去医院看望病人。
他径直向我走来,我止不住后退半步,胡之菲转头看向我,像是惊讶,但随即念叨了一句:“黄子爵是特意来替黄子文道歉的吧。”
我转头看看胡之菲,感到有些愧疚:胡之菲说要向黄子爵讨回公道,看来她说到做到了,我刚才又何必因为她直率的发言而不快,或许是我太小心眼了。
黄子爵在我面前站定,看着我,无比谦恭地躬了躬身子道:“司葭,对不住。我代我小妈给你道歉。”
我尴尬地摆摆手:“黄子爵,别这么说,这也不是你的错。”
胡之菲插了一句:“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黄宏耀叫你来的?”
她都没管黄宏耀叫黄伯伯,而是直呼其名,大概是为我出头。
黄子爵有些尴尬地朝胡之菲笑笑:“菲菲,是我爸叫我来的。不过也是我自己想来的。”
胡之菲意味深长地笑笑:“真会说话。那上楼坐坐吧。不过我们那小地方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呢。”
我拉了拉胡之菲,她今晚对着黄子爵句句带刺,我明知她是好意,但我并不想看着黄子爵因为我而难堪。
“菲菲,你说笑了。这里没有大佛。你欢迎我上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这么自视甚高?”黄子爵的话说得不卑不亢,我暗自佩服,眼神幽幽打量着他精确的五官,精确到像是按马夸特面具定制的五官,就连黄子文虽然是和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虽也是美少年,但又哪里及得上他眉宇间的英气。那是成熟男人才有的气度。
我视黄子爵为偶像,纯属“只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欣赏。何止于我,我想但凡是个女的,多少也会对黄子爵这一款的男士动心吧。
所以,胡之菲说的是对的?我忍不住反思,女人的爱稀里糊涂的,若她说得没几分道理,我又为何口口声声说着爱李驰,但看到黄子爵还是心生欢喜。还有那些个喜欢追星的女生,不也是有了男朋友,还追着偶像剧里的男星,喊着欧巴欧巴的,闪着满眼小星星?
……
进了房间,黄子爵客气地说了一句:“这屋子布置得真有格调。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你请便。”我对着黄子爵忍不住用起书面语,对着李驰的时候,常常被他接地气的表达带了过去,可见人与人之间是有气场的,气场强的那方将你的言行举止都影响过去。
虽然说了“请便”,黄子爵也只是将果篮和鲜花在墙角放下后,规规矩矩地用眼睛对着屋里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多的动作,但凡他掀一掀帘子都会发现,帘子后面是我的卧榻。
幸好,他没有掀。
我问黄子爵:“喝茶还是咖啡。不过我们家都只有速溶的。”
胡之菲瞄了我一眼:“看上去司葭已经原谅你那个小妈了。要不然该把礼盒直接扔出门外了。更别说请你喝咖啡了。”
“啊~”我忍不住轻呼了一声。胡之菲带刺的言语说得我恨不得原地遁形。我看了看胡之菲,说:“菲菲你是在开玩笑吗?”
胡之菲说:“是啊。我和黄子爵既是发小,也是亲密战友,开点过分的玩笑你不会生气的吧,子爵?”
黄子爵笑着摇摇头,他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道:“司葭,我从小就说不过菲菲,你看看她现在拿了我的钱,我还得看她脸色,她可是明星主播,我现在是半点也不敢惹到她的。”
我笑了笑,打着圆场:“听上去,你以后该是个妻管严了。”
黄子爵不接话,他眼睛转了一圈,参观我们的家,说了句:“看样子今晚就你们两个了?”
“嗯。”胡之菲歪了歪头冲他笑着,“是吧,小庙待不住了,是不是打算告辞了?”
黄子爵刚才说这话听着确实像是接着后半句“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可是黄子爵却意料之外地将话锋一转说:“当然不是了。是想请你们出去喝点东西,就当弥补那天菲菲生日我却安排了团队聚餐,没给菲菲庆生的失误。你看行吗?司葭?”
我有些意外,没有接茬,心想黄子爵真是客气,他上次也只能说是不知者无罪吧,可他硬是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黄子爵的表情诚恳地让人难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