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女帝并未直接就坐龙椅,而是在龙椅前来回踱步,美眸冷冷的扫视着下方一众头也不敢抬的朝臣。
沉寂许久,最终红唇微启,缓缓开口道:
“各位!知道吗?
“今日一早,北凉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原先作乱于我西境岐州的那帮黄巾逆贼,如今被北凉正式收编成军了......”
这是烛影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情报,是第一手的消息。
所以底下那帮朝臣们自然不知。
只是听到女帝如此说出后,皆是面露愕然,一时还有些不太相信,纷纷议论了起来:
“北凉?不会吧?他们早些年不就已经臣服我大周了吗?怎么突然会如此行事?”
“素有传闻,说是那凉帝野心勃勃,即便常年寄情山水,但也难掩其鲸吞天下之志......想来,也是有些道理的。”
“据我所知,早些年那凉帝便是败在岐......那路贼手中,这才不得已对我大周俯首称臣。”
“如今他们应该是见那位死了,所以不该有的妄念便再度死灰复燃了。”
“不错,否则此举该做何论?确实有些逾矩了,或可派人入凉,询问那凉帝缘由。”
“......”
众臣的议论声时不时传入女帝耳中。
这让她的娇颜愈发冰冷,嘴角扬起一抹刻薄的弧度:
“派人入凉,询问缘由?这还有什么可问的!?
“朕有烛影在手,情报方面断断不会出错!
“分明是那北凉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否则何以行此荒唐之举?是在公然挑衅我大周的威严吗!?”
说到最后,女帝袖袍一甩,话语中的怒气俨然已经压制不住,迸发而出了。
而朝臣们直到此刻,也是大概心中能猜到他们这位陛下的想法了。
一些老人虽面有犹豫,但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出声劝道:
“臣闻陛下之意,莫非是想起兵讨凉吗?”
女帝下巴微抬,神色傲然道:
“不错。
“此等野心,朕以为,当用雷霆手段镇压之!”
“不可!”
话音未落,便有老臣颤颤巍巍的站出来,反对道:
“陛下,如今南境正值大战,比起一个小小的北凉来说,显然还是襄樊的主权更加至关重要!
“因为那决定了我大周能不能继续再稳坐中原,还望陛下三思啊。”
女帝柳眉轻挑,有些诧异的问道:
“南境大战跟起兵讨凉之间有什么关联吗?朕何时说过襄樊不重要了?”
那老臣明显一愣:
“可如今随着周宁大战,南境战场已经将我鹿鸣精锐尽数拖住了啊。”
坏了!
一听老人说这话,站在女帝身边的李秀衣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
联想起昨夜陛下对鹿鸣军的抱怨偏见,今早再一主动提起非鹿鸣军不可,那不是摆明了要往枪口上撞吗?
果然。
女帝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似有愠怒:
“跟鹿鸣军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大周沃野千里,就只有区区一个鹿鸣军吗?
“朕的百万雄师何在?”
“这......”
老臣苦笑一声,解释道:
“陛下,恕臣直言。
“此次岐州平叛,事实已经说明了,我大周军队早已内外腐朽。
“除却鹿鸣军这一支常年征战的精锐外,其他府兵一旦调动,都充满着极大的未知性,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实在不易轻易涉险,以至江山动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