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将人扶起,听符渠说她遭遇到的奇怪的事。
“你是说有人将你打成这样的?”
符渠吃痛点头,她这一身伤,看着难道很像自己打的吗?
符渠腹诽,但迎着顾昭昭一言难尽的目光很快意识到什么,“伤,我的伤呢?”
她双手在身上四处摸索,第一次出现类似于惊慌的神色。
痛感不知何时远去,连她觉得痛入骨髓的伤口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仰起头看着顾昭昭,神情有些呆。
“我来的时候只看见你一个人人事不知地躺在这里,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倘若真有人把你打成这样,这附近并没有藏身之处。”
符渠从地上站起身来,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陆地。
她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鲤人族怎么会生活在陆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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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昭看了看周围的海域,低头试图从海底看见什么,却如同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无法触及,也无法探清。
符渠问:“你在地上看什么呢?”
“我看看海底有没有藏人。”顾昭昭随口一答。
“海?哪里有海,这不是陆地吗?”
说完两人立刻警惕抬头意识到了什么,同时向周围疯狂出手,试图打到些什么,却发现两人皆沦为普通人,不仅召唤不出来武器与契约兽,甚至连体力也与凡人无异。
顾昭昭率先冷静下来,“你先和我说说你看见的是什么?”
“看不到尽头的陆地,还有一群我不认识的鲤人族。”
符渠坐在地上,疑似失去所有力气。
“我看见的是一望无际的海,没有尽头,也没有人,什么也没有。”顾昭昭低声道,脑海中不断思考着瞬息仪还有这个所谓的传承宝珠将人带进来做什么。
“他们出现了!”符渠骤然起身,发现围殴自己的那群鲤人。
“哪儿呢?”顾昭昭微微眯着眼四处查看。
符渠指着一个方向,“就是那儿。”
顾昭昭顺着那方向看去,只看见海风吹起的浪花。
但她并没有声张。
在没弄清楚眼前是否是幻境还是珠灵在操纵什么之前,她不想打草惊蛇。
于是顺着符渠的话往下说,“是,很多,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用实力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唯一的王。”符渠狠狠扔下一句话,便朝那边扑过去。
在顾昭昭看来,符渠就是单方面去围殴空气去了,甚至莫名其妙抱着头在地上“挨打”。
她大叫道:“抱头做什么?上去打呀,你的拳头不是最硬的吗?鲤人族中向来无敌手,怕他们作甚?”
顾昭昭心急地看向符渠,她看不见那群鲤人,也明白现在不是点破的时候。
传承宝珠中的巨大力量若是传承,只能传给符渠,那么她接受考验是应该的。
她想,或许这就是她什么也看不见的原因。
符渠听见顾昭昭的声音,咬牙道:“如今我法力尽失,打不过他们。”
“那又怎么样,伸头是一刀,缩头难道就不是一刀了吗?就算你是凡人,你也是他们的王。”顾昭昭看着忍不住将自己蜷缩起来的符渠,难得有些不解,在她看来,极致高傲的符渠怎么会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刻?
“我不是锦水寒鲤,就算打赢了也没资格,如今我并没有守护他们的力量,当这个王有何用?”符渠不知道想起什么,痛苦极了,像是在接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煎熬。
眼下她什么也听不进去,陷在自己内心的声音中出不来。
顾昭昭走近看着团成一团的“球”,疑惑出声:“你放心把你的族人交给别人?”
身旁的“球”挣扎了两下。
不放心又怎样,她如今就是个废物。
护不住族人与领地,还让传承宝珠被外人染指。
她内心一直有道声音在苛责自己,族人一个接一个死去,而她身为她们的王,却独自逃走,没有战斗到最后一刻。
她是鲤人族的罪人,万死难辞其咎。
顾昭昭看着她痛苦地痉挛,只能摸了摸她光洁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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