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被转到病房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头发也沾在脸上。
她的样子毫无生气,护士给她扎好输液管之后,离开了病房。
常锦祥也顾不上回家去取东西,直接从医院附近的商店买了脸盆、毛巾,和一些需要用的东西。
他打了热水,一点点的给林月擦拭着身体,然后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换到裤子的时候,林月红着脸不让他弄,“打着石膏呢,也不方便换,不用弄了。”
因为需要治疗打石膏,林月的裤腿已经被医生用剪刀剪烂了,就那么搭在腿上,看的林月还很心疼。
常景祥拿出新买的裙子,“穿裤子不方便,我买了裙子,这样换药什么的也方便,要不一直捂着被子太热了,而且你身上出了汗也不方便。”
林月拽着被子不松手,“那等下护士来了,我让她帮忙弄。”
常景祥知道她是害羞,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小月,我是你的丈夫,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在他的坚持下,林月也就没再反对,常景祥看着林月本来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的地方擦破了皮,眼神越来越冷。
刚才实在忍受不了,医生给她林月吃了一颗去痛药,现在腿不疼了,就剩下害羞了。
她全程闭着眼睛,脸红红的,就连耳朵也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虽然他们之前已经坦诚相见了,可是像这样大白天的被他看,林月还是臊的不行。
要是换作平时,林月的这副害羞模样早就引得常景祥心猿意马了,可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伤口上。
换好衣服,擦伤的地方也都涂好了药,常景祥才压下心里的怒气,问林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林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将饭一半的时候,常景祥的脸就已经很黑了,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让林月都感觉冷飕飕的。
她从来没见过常景祥这个样子,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影响了自己的前程,就把中间的很多事情都轻描淡写的带过了,没有描述细节。
常景祥听完了就要找沈荣算账,林月拉着他的手说:“救我的那个同志就是警察,我已经把情况都和他说了,他已经去处理了。”
常景祥脸上的愤怒还没有消下去,林月拉着的手上还是青筋暴起,林月小心翼翼的揉着他的手指,“你别生气,警察会抓他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他也没有得逞。”
常景祥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怒气太重,吓到了林月,他试着笑了笑,表情很僵硬。
他除了生气,还自责的要命,自己的媳妇出了这样的事,他居然不在身边。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着林月的脸,“你一定吓坏了吧,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月一听她这么说,一直隐忍的情绪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抱着常景祥的腰哭的稀里哗啦的。
她的眼泪和鼻涕都糊到了常景祥穿着的白色衬衣上,身子还一抖一抖的。
常景祥就那么摸着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哭吧,哭出来就舒服多了,在我面前你不用忍着。”
林月哭累了才停了下来,她仰起头看着常景祥,哽咽着声音说,“都怪我太大意,她当时说有我亲生父母的东西,我就心动了。你不知道我当时害怕极了,比上次被他们抓回去还害怕。”
常景祥温柔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轻的刮了刮她红红的鼻尖,“这事不怪你,你放心我会找人查你亲生父母的事情的,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包括你的想法和委屈,知道吗?”
林月眼眶又湿润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爱惜她,在意她的情绪。
所以无论是伤心还是难过,她都不表现出来,不哭也不闹,她知道没人会在意。
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常景祥的衣服被她弄的又湿又皱巴巴的,她伸手拽了拽,想把褶皱抚平。
常景祥看着她眉毛都皱到一起,还咬着下唇的可爱,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
林月手里的动作顿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问出了刚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如果我真被人欺负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亲我吗?”
常景祥把她温柔的怀里,亲了亲她的头顶,哑着声音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小月,我会一直爱你敬你。”
林月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知道常景祥不会嫌弃她,可是她自己会嫌弃自己。
她会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孤独的过完以后的日子。
她很庆幸自己没让沈荣得逞,要不然她一定没有办法再和常景祥在一起了,也没有机会再被他抱在怀里。
林月吸了吸常景祥身上的味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怎么办?我还没有去厂里请假,朱师傅会生气的。”
“放心吧,我已经给你们厂里打过电话了,请了长假,等你的腿伤好了再去。”
“可我好不容易学会点,那么长时间不去,一定跟不上大家的进度了。”
常景祥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没关系,你可以在家里练习,小月这么聪明,学几天就能赶上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安心的养病,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
“嗯!”林月心里很踏实,从没像现在这么踏实,她有家人了,这个人就是常景祥。
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常景祥,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常景祥勾了勾唇,压低身子附在林月耳边,“你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你。”
林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常锦祥话里的意思,脸刷的就红了,还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常景祥轻笑出声,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但他心里已经做了盘算,沈荣和林梅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同志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