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横插一手,就是想让康嫔、李嫔和徐玉宁三人相争,事实上这招也的确奏效!
楚妃微微一想,反正这事儿牵扯不到她头上,便当好戏看了,故目光落到了康嫔身上。
对于玉坠子一事,康嫔却是完全不知情的。
所以康嫔完全没瞧出徐玉宁和李嫔的眉毛官司,一看李嫔拿着个破坠子当宝贝似的,
忍不住嗤笑一声:“一个破坠子,送人本宫都觉得寒碜!有些人啊,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拿着个瓦砾也当明珠!什么眼光!”
徐玉宁闻言,微微一愣。
下一瞬间,她眉头便轻轻皱了一下。
康嫔这反应……
难道,这芙蓉玉坠,不是康嫔故意让人扔在那里,好嫁祸给李嫔的?
徐玉宁正想试试康嫔的口风,却想着在这场合,众人都在场,怕是也试不出什么来,只好暂时作罢。
倒康嫔嘴巴这会儿似抹了毒,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刚挖苦完李嫔,就又刺起徐玉宁来:“我听说皇上有一阵子没去徐妹妹那儿了,徐妹妹,可有此事?”
萧夺确实自上次离开后,有近十来天没到盈袖阁了。
先前明明宠成那样,如胶似漆的,这一转眼,风水轮流转啊。
康嫔可不是正等着看盈袖阁的笑话么?
“康姐姐说笑了,”徐玉宁轻声细语挡了回去,“众姐妹都是服侍皇上的,皇上喜爱众位姐妹,故从不厚此薄彼。”
——“你说,皇上是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从坤宁宫回来,珍珠想着康嫔刚刚讽刺自家小主的话,心里越发替自家小主不值。
不免和玛瑙抱怨道,“难道皇上对小主只是一时新鲜?这到了手,就不再珍惜小主?”
珍珠和玛瑙一时忧心忡忡。
回了屋里,见徐玉宁神色蔫蔫,玛瑙忍不住咬着唇小声问:“小主,皇上没来,您心里是不是不高兴?”
徐玉宁只是来了癸水,身体惫懒罢了。
听了玛瑙的话,不由轻声一笑,
虽不知玛瑙为何这么问,她还是摇摇头:
“后宫佳丽无数,皇上的心却只有一颗。
帝王之爱,如此浅薄。
昔日汉武帝曾独宠卫夫人数十年,到最后还不是色衰而爱驰?
玛瑙,我不想做卫夫人。”
玛瑙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徐玉宁,只见她从妆奁里拿起一朵艳丽的芍药绒花,放在鬓边对比着,慢悠悠说道:
“如果可以,我倒想当那窦太后。”
汉文帝乃汉武帝之祖父,独宠窦姬,后来窦姬被立为皇后,窦氏一族也获荣光,窦家荣宠时曾一门封三侯。
中年时窦太后因病失明,不再得宠,然而中宫之威犹在;
最后熬走了丈夫,在儿子和孙子继位后,安安稳稳当她的皇太后,太皇太后。
在此期间,她曾把持朝政数年,临朝称制,代行皇帝之权,最后寿终正寝。
“一个眼瞎的老妪,性情都坚韧至此,实为我等女子楷模。”
徐玉宁想起前世不堪一击的自已,这一世大彻大悟的她,就更加欣赏窦太后那样手段了得、且性情坚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