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尽折这样想也这样说,“我只是个新婚不久的年轻人,面对漂亮的妻子忍不住不是很正常么。”
“你和正常两个字是绝缘体。”
“那我不正常也很正常。”
舍赫被他这话说的哑火,半晌才垂头在两只手肘支出的空间里说,“我的起床气竟然都被磨没了。”
“你只是没真的起床。”
或许是这一天都在看山水,所以时尽折现在看什么都像山水。
寻常人看不清的,他能在夜色里分辨出每一个部位。
每个阴影和起伏有自己的明暗,塌下的后腰部分阴影最深,像盛了水的深潭,凹陷的脊椎沟是延伸的河流,光裸平坦的皮肤上耸出对称的肩胛骨,如同刮骨钢刀般的山体。
活动的画面很像板块运动。
深层次的高温热浪引发大陆碰撞,地壳脉动,每一个微小变动都足以引发意想不到的剧烈反应。
借由神经末梢的传递,这些反应被投射给背脊上的河流湖泊。
月影下沉,时间流动,持续走高的温度最终会将发散的水汽蒸腾为一场雨。
无处可躲,人被烘的发红。
这是场旷日持久的演变,但钻研精神令他们对这种研究乐此不疲。
火花还在舍赫脑子里迸发,她撩起眼皮,抱住半个枕头放在脖子下方。
得垫高一点,不然会被把她晃的头脑发昏的大浪淹没。
时尽折躺回来,挤到她抱了一半的枕头上躺着,侧脸快贴上她胳膊。
“我晚上做梦,梦见你嫌弃我吃软饭。”
“嗯具体说。”
时尽折告诉她梦里的那些话,包括那个恐怖至极的呜呜呜。
舍赫表情很微妙,迟疑几秒问,“我不会嫌弃你吃软饭,你确定我说的真是软饭吗?”
“”
如何用一句话把一个成功男人干沉默,她完全掌握到精髓。
时尽折眼睛一闭,不说了。
世界还是毁灭吧。
舍赫:“我还没说完,不许睡,看着我。”
“自尊受伤中,睁开会流泪。”
她精神了,贴近时尽折:“真的啊。”
简简单单三个字,时尽折从里头听出来了兴奋,
“假的,真正的悲伤是流不出来眼泪的。”
“没有眼泪,有别的?”
“因为那就是我的悲伤。”
“算了吧。”舍赫捧起时尽折的脸,“只是一个无意义的梦,我睡觉前多看你两眼还会做春.梦,不是什么大事。”
“冷知识,丈夫是可以用的。”
舍赫捋下垂落的头发,“用的蛇型。”
时尽折偏移视线:“那挺狂野的。”
“几点了。”舍赫跳过这个话题,考虑还睡不睡觉。
“四点半,行程延迟还是照旧?”
“延迟吧,你不是订了住宿吗,在这边休息好了我们再过去。”
“也行。”时尽折拉过被子,“我要在这跟你抱够了。”
舍赫其实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注意这些,我看也有情侣在这些地方亲吻拥抱,甚至更亲密。”
“别小瞧宗教狂热份子的行动力,尊重是一方面,还有一点,如果是你的神庙附近出现不敬重的事,你会高兴吗?”时尽折正经起来,“舍赫,这个世界已经出现鬼怪了,那么神佛呢?不论有没有,小心总是没错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神经病跟佛祖许愿为难他呢。
时尽折坚信这个世界上比他不正常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