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划一的步伐在城中各处响起,民众全被驱赶到城门附近,女王无视人群的质问,大步快走,有人提到她的孩子,她回手抽过卫兵的佩刀刺过去。
解开溅满血的斗篷,她穿过荆棘之地,离很远便看到了墙下那两个身影。
他们前方有一队刚刚被石化的卫兵,三人就隔着这些不规则站位的石像,遥遥对视。
舍赫坐在厚厚的草垛上,左手握着一颗苹果,只瞥了女王一眼就低头去吃苹果。
时尽折刚说过,无论他们一会儿说什么,她都堵住耳朵,不必当回事。
隔着七八米,女王站定,她像是没想到舍赫会如此轻松的坐在草垛上吃苹果,面色很冷。
特别是当看到舍赫的双腿时,心下生出疑问,莫非祈神连最后的神力都没了?
【不是。】
听到提示,女王决定不再往前,这两人果然有问题。
观察过舍赫,她再去看时尽折,见到半长的白头发,明白他就是那个所谓的信使。
两人牵着手,亲密的状态无法作假,女王讽道,“原来是你让他散播的那些谣言。”
“什么谣言?”舍赫抬头反问。
“我说的谣言。”时尽折一心二用,背在身后的手给舍赫输送生命力,嘴上还不忘刺回去,“我说她为了保佑自己的人民,把自己的孩子献祭给了祈神,真是感天动地。”
他跟不知道这话有多扎心一样,原模原样当着女王的面重复一遍,“没说死法已经算我尊重你。”
这话牵动女王的回忆,她太阳穴后侧的皮肤紧绷,眼睛像被火烧一样灼的生生发疼。
“讽刺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你这位信徒真是上不了台面。”
她屏气呼吸,“等你死了,这句话我会当面告知你的父母。”
时尽折一把按住舍赫的肩膀,眼神示意她大脑放空,现在什么都别想。
“台面也分很多种,如果你说的是祭台,那我的确上不得。”
时尽折没有透彻了解女王经历的打算,更不期望女王能够想通某些道理,他只是要把该说的说清楚,好拖延更多的时间。
墙的能量不能吸收,面对有系统帮忙的女王,舍赫多进化一次会更保险。
他口不留情,“失去丈夫是因为你太过天真,失去孩子是你不够成熟,丈夫是怎么病逝的,孩子又是怎么丢的,你身为母亲的看护责任呢?”
“退一万步,就算你是公主,是公爵的夫人,你前呼后拥,有的是人帮你照顾孩子,可在一个老国王都忌惮的地方,你接来自己与第一任丈夫的孩子,哪怕公爵真心以待,那其他人呢?”
“冰封港是争端之地,敌国又连年大旱,饥民食不果腹,信仰争端不断,有多少冲突你不清楚吗?还是你这位何不食肉糜的公主从没了解过?”
“丈夫被毒杀,只让你看清了权利,却没看清全部,你既然恨她,何必一直用她的名头安抚同信仰的民众?何必鸠占鹊巢占用她的力量,这么恨的话,怎么不挖了自己的眼睛?”
接连不断的质问撞进女王的大脑,她被问的眩晕,怒极反笑,声音拔高,“那是她欠我的!我的孩子因她而死,她…”
“她没有任何错。”
女王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不甘的反击,“我的孩子难道不是无辜的受害者吗?她接受了供奉,她的神像染满了血,她没有错,难道是我有错吗?!”
“你当然有错!”
时尽折一字一顿的压下重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你错在无能。”
“你…!”
“蠢不自知,你以为自己是把刀,其实只是砧板上的肉,还是发烂发臭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