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后娘娘的丧仪上不见豫王,也不见姜氏娘娘,就连傅渊傅大人,都卧病在家休养!皇上原本就是要被册为太子的,此举难道不会太着急了吗?微臣可是听说,那夜皇上杀进皇宫里,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啊!”
“就是!皇上若要我等心服,必须要让豫王出来,或者找出傅渊大人来!傅渊大人武功高强,又是太上皇最信任的大理寺卿,我等一定要见到他,才会相信皇上如今的举措!”
“放肆!皇上天纵英明,承先帝之血脉,继承大统合情合理,尔等如此跟皇上叫嚣,实在大不敬!”
沈云徽站在文臣之首,痛斥叫嚣的官员。
叫嚣的官员们亦是没有忍气吞声,两股人在朝上吵起来,萧倾澜最终出言阻止,“够了,众位爱卿都是我大邺肱股之臣,有争议提出来也好。
但是云爱卿等人所求,要见豫王,他痛失侧妃之子,一病不起,朕早派了太医过去照料,待他痊愈自会继续为大邺效力,至于傅渊傅大人,他于宫变之中受了伤,如今正在家养伤,朕下朝之后会亲自去看他,众爱卿要见他的想法,朕也会告知他的。”
他宣布退朝,身边总管太监清川清了清嗓子,高声唱喏:“退朝”
众人心有不平,也只得默默散去,不敢再闹。
更何况萧倾澜都要亲自去探望傅渊了,傅渊是惠帝最信重的臣子,若是他都在宫变之中受了伤,那惠帝之罪行,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可辩驳了。
沈云徽随萧倾澜来了御书房。
他没有想到,萧倾澜会在太极殿上,宣布要亲自去探望傅渊的举动。
“傅渊是惠帝之臣,皇上不该再继续重用他,若是他有异心”
“他忠于朝廷,何来异心?”
萧倾澜淡淡抬眸,看向沈云徽的眼神,已经是他不可轻易揣度的幽深。
沈云徽自觉的后退跪下,“微臣僭越,请皇上恕罪,微臣也只是为皇上担忧,如今尚且有惠帝旧臣在朝,皇上手头事千头万绪,已是忙碌的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了,不如让臣代替皇上,去傅家探望傅渊吧,太傅府同傅家的交情,一向也是极好的。”
他话说的坦荡,也是妥帖之举,可萧倾澜看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凉。
他没有叫沈云徽起来,一股凉意压在沈云徽头顶,越来越重。
萧倾澜淡声道:“朕自有决断,沈卿留在宫中,继续处理手中的事吧。”
沈云徽务政之能,无可替代,他不会轻易跟沈云徽说重话。
但傅家,他仍旧亲自去了。
傅家上下跪迎,可百年名门自有其傲骨,他们也没有对萧倾澜趋炎附势的奉承,反倒是傅渊的父母,他们对萧倾澜的脸色并不好,甚至算不上恭敬。
“犬子失德,自宫中回来,便重伤卧床不起,只怕见了皇上会失仪。”
傅旭朝拱手行礼,淡淡说道。
萧倾澜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快,“朕来探望傅渊,自然不会在意仪态,见他平安无恙即可。”
他放低了姿态,傅旭朝便不好再推辞了。
他亲自将萧倾澜引到了傅渊的庭院里,又让下人全都撤了出去,只留了罗廷在门外侍奉着。
萧倾澜一袭素色龙袍,踏进傅渊的房间,方至门口,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