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陈某也不强求，门外的话，苏锦先生愿意说，我便问了。”

也不等苏锦回答，陈远便指向自己的脸，缓缓开口：

“你们管我这样的，称作……深渊客？”

……

“铛铛铛、铛铛铛……”

小小的锅炉里，正烧着个链枷似的兵器。

一旁赤着上身的男人，正奋力地敲击铁墩子上的宽刃刀。

另一边，则站着那位熟悉的山儿仙，他脚下云雾缭绕，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您这些日子，猎杀了不少寰宇里的大帝……打造的这些凶兵帝兵，究竟是为了何事？”

山儿仙讪讪开口。

“何事？”

那赤着上身的男人笑了一声，

“你号称无所不知的山海图器灵，又怎能不知我的意图？恐怕是知道了，但……不敢说吧？”

山儿仙脸色稍僵，调整下措辞，缓缓道：

“兵乃攻伐之器，也有御敌之能，但您打造的这些凶兵，个个都瞧着像是收人命的杀器……您这是，要朝着哪头宣战？”

“是去打那九重山，还是……去打寰宇？”

那男人轻笑着丢了锤斧，响指一打，身后一张骨椅浮现，闲适躺下，才开口：

“我要完成的那件事，必须要……死人。”

“人死得越多越好，最好一个都不剩。”

“如此，我要做成的那件事，把握才更大些。”

“这也是我从这么多年的失败里得来的教训，人啊，尤其是像我这样的，要成事，就必须狠，狠还不够，要绝情，绝义。”

他从着骨椅上站起，眼神微冷，便是脚下轻跺。

炽热的打铁屋，已然成了高大宫廷外的城墙。

男人站在城墙垛子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打眼望下，那墙之下，便是密密麻麻的畸形诡物、妖祟。

它们嘶吼狞叫，甚至相互蚕食。

但当男人出现的这一刻，诡物们的声音渐渐平息。

沉重的气息，似乎比这高大宫廷还具备压迫感，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睥睨，墙下望不到头的诡物海，便如黑压压的蚁群，纷纷跪倒。

“寰宇太大，生灵太多，要杀完，并不容易。”

男人眼神始终眺望远方。

“这数日，我已锻造十三件凶兵，若与人皇神兵对上，也不见得会落了下乘。”

“这墙下有十三个诡帝，皆是三转之上。”

“我要他们在万年内屠尽寰宇，助我成大业……至于吾，便要去那九重山上，会会真章。”

山儿仙两股战战，有些气短的开口：

“您，您说您要屠尽寰宇……没有因果的屠杀有能给您带来什么好处？！”

男人侧头，冷冷看了眼山儿仙。

“大业千秋……我不可能再输了。”

“自着不周天里，向世间展示爪牙吧，黄泉外的孤魂们。”

他猛地一抛，十三件大凶帝兵便落城下，十三个诡帝各持一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