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因果,由我一人背负足以。”
“别离开我,求求你……”
“对不起……对……不起……”
“快走呀——”
许许多多嘈杂的声音充斥在墨枫的脑海,明明都是碎片化的记忆,单单看起来缺乏逻辑关联,却不由得让人感到恐惧。
没有来由的恐惧,墨枫无法分辨脑海里回荡的这些声音的主人是谁。甚至嘈杂到辨别不出是男是女,机械般撕裂的声音,让他有些奔溃。
那一帧帧的撕裂的画面配合机械嘈杂的声音一起划过。
他看到了,一个被狱卒撕裂,奄奄一息倒在雪地里的人;他看到了,身中剧毒,被人乱刀砍死的人;他看到了,被导弹径直炸中死无全尸的人。
这些……都是,我?
墨枫再也忍受不住其中的悲痛了,本能摆脱了梦魇,重新睁开了双眼,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几天都是这些梦,但醒来后又记不清梦见什么了。只剩下了恐惧……墨枫很少有恐惧这种情感,在战场上,恐惧是丢掉性命最大的刽子手。
但这种梦醒后的恐惧是实打实的。
自己在畏惧记忆里的某件事情,而自己已经遗忘。或者说,每当他尝试去触碰那让他畏惧事物的时候,总会有几声耳语在身旁低喃。
“别靠近,为了你好,别靠近。”
机械的话语缺乏任何情感,却让墨枫望而却步,对未知的恐惧最终还是战胜了所谓好奇心。
周围很安静,毕竟还在深夜,这几天墨枫总是在半夜惊醒,像是着了魔一样。符玄均匀的呼吸声可以清晰地听见,让墨枫感受到片刻真实。
是梦……还好是梦。墨枫已经完全忘记梦见中遇见了什么,但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一次也不想让梦境中的事情发生。
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后,墨枫重新躺下。他不想打扰到符玄,毕竟她白天工作也就够累了。当然他是以短生种的思量来考虑的,对符玄来说,每日的睡眠可有可无,几天睡一次就好了。
所以,就连墨枫一时都没发现,符玄其实已经醒了,她当然知道这几天墨枫都没睡好,白露也没看出啥问题,只是开了一些安神的药物,但没多大作用。
该做噩梦还是要做。
“又做噩梦了吗?”符玄在墨枫耳边低语道。
由于墨枫沉浸在恐惧的余波中还未回复,被符玄的耳语突然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没想吓你的。”符玄心疼道。她自然给墨枫卜过卦象,一切如常,但说起来墨枫这个人的卦象本来就不准确,不可尽信,他是唯一一个符玄亲眼所见,能摆脱命运牵连的人。
“没关系了。”墨枫安慰道,他当然知道符玄不是故意的。“我没事,睡吧。”
“和我说说吧,你梦见了什么呢?”符玄问道,她有一种猜测,梦境……都和那一群流光忆庭的信使有关,在梦境方面,行走在记忆命途的命途行者才是行家。
但他们有啥目的?是焚化工动的手吗?符玄眼中闪过一抹敌意,她见识过那群势力的手段,擅自窃取焚毁他们认为不重要的记忆,不少人还因此变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