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嫮到延极宫的时候,正听见了书房里头传来了皇帝的怒声:“你倒是好大的本事!在弘毅斋里头学会饮酒作乐了?!”
冉嫮顿住了脚步,侧过脸看身边的元桁,往后退了退,走出了书房门口,才低声道:“公公也不说一声,叫我险些撞了进去。”
元桁笑笑,这位主儿来延极宫,只要不是有外臣在,现在都不用通报了。宫人们没反应过来,自己也不能拦着不叫进去吧?
“不然我过会儿再来?”冉嫮道。她可不想见到皇上跟自己儿子发脾气,然后她一个外人在里面的尴尬处境。
元桁却是笑着道:“娘娘,您要是现在走了,一会儿皇上问起来,奴才怎么答话?”
“元总管,”冉嫮眼睛弯了弯,“估摸着是怕等会儿皇上余怒未消,有我在您就可以省事儿了是吧?”
元桁笑了起来,“娘娘睿智。老奴斗胆请娘娘暂留一会儿,东暖阁里喝盏茶去?”
冉嫮笑笑,带着觅霜就要去东暖阁里坐着等的时候,就听见里头,太子正是换声的时候,那低哑有些并不好听的嗓子,或许也是因为饮了酒的原因,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冉嫮在外头没有听见。
但是皇帝却生了大气,摔了自己的茶盏,狠狠地砸在了太子脚边,“混账!”
“朕看你是要来做朕的主了?!朕与你母后如何,是你能管的事情吗?!朕的后宫有谁,是你能置喙的事情吗?!”
“你作为太子,作为儿子,作为臣子,你要做的是什么,还要朕再教你一遍?!”
皇帝骂完太子还不解气,“来人!去凤朝宫里请皇后来,朕倒是要问问她,这些话,太子从哪里听来的!”
元桁应喏,看了一眼冉嫮,转身去凤朝宫请皇后了。皇后有孕,他必须得小心着些,不亲自去一趟不放心。至于冉嫮,他相信琛妃娘娘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的。
冉嫮自然是不会在这时候去触皇帝的霉头了,她带着觅霜动作利落的离开了延极宫。等会儿皇后来,他们一家三口的事情,如何处置,是他们的事情,自己一个外人,怎么好牵扯的?
凤朝宫里,看着亲自来请自己的元桁,皇后撑着陈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太子他怎么了?”
“太子昨天,在弘毅斋醉酒,今天早上,师傅们在他书案上,找到了一些不妥当的言辞书就而成的信笺。”元桁将事情简单的做说了一遍。
昨天夜里,失意的太子殿下叫下头的人送来了一壶酒。他自认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而且母后安排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嬷嬷昨夜里也被他亲自赶开了,没有人管着,初初饮酒的太子就醉了酒。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纸上写了一些不妥当的言论,早上本应早早去书堂里晨读的太子殿下没有到,师傅们便找了过来。
彼时的嬷嬷跟宫人们只来得及收拾照看太子殿下,哪里顾得上书案上有什么,就被师傅们给发现了。赶紧报给了皇帝,不然这些话要是牵扯到他们,那可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了。
皇后闻言,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没有站稳,好在陈嬷嬷赶紧扶住了她,皇后闭了闭眼,“起驾,去延极宫。”
延极宫里,皇帝看着眼前的太子,想到他的那些话,看着眼前匆匆赶来的皇后,“皇后,太子现在是有天大的本事了,违背祖训在弘毅斋饮酒,现在还要埋怨朕偏爱后宫?”
皇后现在孕肚有些凸显了,她神色憔悴,见皇帝是真的生了气,也强忍着不适跪了下来,“皇上,融儿必然是无心的...”
“无心?”皇帝将桌案上的纸笺扔了下来,“皇后自己看看,再来为你儿子辩驳吧。”
薄薄的信纸落在了皇后面前,她伸手捡了起来,就看见了太子因为饮酒而歪歪曲曲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