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仕欢走后,曲俊义默默拆开手中的信,在看完之后,神色凝重的望着窗外。
“州牧大比、温朱藤,难怪戚家的公子会来拦我的路。”
三更时分,郜景渝从外头归来,见曲俊义的书房烛火明亮,便敲响了曲俊义的门。
“义父,我能进来吗?”
“进来!”不时,屋内传来曲俊义的回应。
郜景渝进屋之后,倒了一杯热茶给曲俊义,“义父,怎么这么晚了还未歇息,可是因为元家主的信困扰到了你?”
“并非是元宗林的信困扰了我,而是戚家困扰了我。”曲俊义缓缓摇了摇头,而后将戚恒强半路拦他的事,道了出来。
郜景渝听后,心有所悟,“这么说,这信中的内容真的与州牧大比有关,而困扰义父的原因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背叛元家?”
曲俊义点了点头,“我能有今日的地位,全是依托元家的扶持,而且这些年,元家待我不薄,可这次的州牧大比非同小可,一旦走错,都将身坠深渊,万劫不复。”
郜景渝若有所思的望着对方,“这么说,义父是觉得这次的州牧大比,戚家的赢面会比较大?”
曲俊义叹道:“我也不知道啊!如果元宗林没有受伤,那不管戚家许诺我多大的利好,我也绝不会背叛元家。因为凭戚家和丁家,还不足以撼动元家在江都郡内的威望和根基。但···”
曲俊义语气一顿,随后摇头道:“如果,元宗林真如戚家公子所言,撑不过大选,那只要戚家能够稳住局势,拖到元宗林倒下,便能策定乾坤,笑到最后。”
郜景渝闻言,忍不住疑惑道:“元宗林受伤的谣言,不是已经不攻自破了吗?而且我听说,元家之主风采依旧,既不像是受伤的模样,更不像是命不长久的模样。”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元宗林。”曲俊义笑着摇了摇头,“元宗林选择不搭理这一招,确实是妙,以至于让世人都以为,是戚家狗急跳墙,才使出造谣这种低劣的手段。但联姻那天,我曾与池顺泽聊过此事,所得出的结论是,元宗林确实有伤在身,但伤得有多重,我们并不清楚。”
郜景渝眉头微微一皱,“那义父是不是已经打算好投靠戚家了?”
曲俊义沉默良久,而后点头,“元宗林送来的这一封信里面,有戚如龙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的信息。只要我把这封信交给戚家,那即便元宗林的伤势是谣言,戚家在这一次的州牧大比之中,照样拥有一拼之力。”
说到这里,曲俊义忽然目光坚定的望着郜景渝,“若是我能在关键时刻,与戚家里应外合,戚家的胜算必在元家之上。何况,戚家给出的承诺,我确实很心动。”
郜景渝听后,赶忙劝慰道:“义父,此事还请三思啊!毕竟元家在江都郡这么多年的根基,远非戚家所能比拟,孩儿认为,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比较好。”
曲俊义神情渐冷,“看你的反应,似乎并不想让我背叛元家,莫非你还在惦记着元家的小丫头?”
郜景渝心头一跳,赶忙解释道:“义父,我怎会惦记那女人,就算是惦记,也是想将昔日所受之辱还之。我之所以不让你这样做,是担心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元家的耳目。毕竟强如二十年前的乐家,也因为这一点,没能逃不过被元家灭门结局。”
“而现在戚家算什么,之前不过是乐家的一条走狗,只是抓住了乐家倒台的机会,整合了乐家的残余势力,才能在短短的十年间有了赶超元家的势头。但不管现在戚家再怎么势大,他的根基,始终是他的软肋。”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曲俊义本想说什么,可是说到一半又化作一声轻叹,“罢了罢了,反正这个家今后也会交到你手上,既然你也不希望我现在做决定,那我们便再等等吧。”
郜景渝顿时暗松了一口气,上前搀扶着曲俊义,“义父,夜已深,您也别继续想下去了,身体要紧。”
曲俊义点了点头,任由郜景渝扶着走出书房,却又在进卧室的时候,忽然问道:“我不在家的这几日,绾儿可还算安分。”
郜景渝柔声回应:“义父放心,这几日我一有空就陪着她,安分着呢。”
曲俊义神情复杂的笑了笑,“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养了她二十年,却不如你这个相识不到半年的人重要。如今想想,也该为你和绾儿的婚事做安排了。”
说罢,曲俊义拍了拍郜景渝的肩膀,一脸感慨。
郜景渝眼神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笑脸堆积,“多谢义父成全。”
曲俊义笑着摇头,“私底下,你也别叫我义父了,反正要不了多久,你便要入赘我曲家。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