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元知音来到了元文修的门外。见元文修书房的灯未熄灭,她二话不说,推门而出,气冲冲的来到了元文修的面前。
她正要发问,却被元文修抢先一步。
“叶仕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元文修缓缓将笔放下,随后以一种了然而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元知音。显然,元文修已经知道
“为什么?”元知音沉声问道。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元家,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元文修依旧一脸平静,就像在传述一个客观事实一般。
“胡说,你明明是为了你自己!”元知音面色泛红,眼中带着怒火。
“这矛盾吗?”元文修笑了笑,“我现在是元家家主,肩负着家族的一切,我的利益便是家族的利益,我为自己,不就是为了家族吗?”
元文修平淡的语调,那不容置疑的神态,让元知音不禁瞪大了双眼。
“哥,你变了。以前的你,做事不会这么的偏激。”
元文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三妹,不是人都会变,只是有人变得更好,有人变得更差。”
见对方脸上毫无愧色,元知音便忍不住说道:“可是以前的你,至少会寻找两全的方法,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粗暴野蛮,甚至可以说是心狠手辣。”
“哪有那么多两全的方案?再说粗暴野蛮、心狠手辣,又有什么不好?”元文修摇头反问:“还是你觉得,我就应该像以前那样束手束脚,等着戚如龙将我们吞灭?”
元文修的反应,让元知音不由感到心寒。她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就算你有苦衷,可也不能这么对待家族的功臣吧?何况,叶仕欢是你的心腹啊?再想想,未必没有共存之道。”
“功臣?心腹?”元文修面露嘲讽,“三妹,我看你是被叶仕欢迷了心窍,连最基本的公私都分不清了。”
“没错,叶仕欢确实是功臣,但这只对外界而言,可在家族内部,有六成将士吃着我元家的饭,却宁愿去听叶仕欢的号令,也不愿听从我这个家主。”
“他充其量,也只是我元家的毒瘤,这样一个毒瘤,也配做我的心腹?只怕心腹大患才更为贴切吧?”
元文修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仙兰死了,袭常也生死未卜,现在族内分化严重,戚家随时发起总攻,如若此时还不刮骨排毒,我元家如何抵抗?我又如何才能号令全族?这是大局之下,不得已而做出的取舍。”
元文修话音方落,元知音冷不丁的问道:“那孟老三呢?你视他为手足,曾不顾父亲反对,多次袒护,他,总该是你的心腹了吧?”
元文修愣了一下,随后语气坚定道:“为了元家,任何的牺牲,都不值一提。”
“那是不是以后,我也会成为你手中的牺牲品?”
许是担心自己的话可能会成真,元知音悲从心起,晶莹泪珠,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元文修见到这一幕,心头一软,伸手抹去元知音的眼泪,柔声安慰:“你这丫头,瞎想什么?孟老三再怎么样,终究只是个外人。但你不一样,你我血脉相连,是我的亲人,舍弃谁,也不可能舍弃你。”
元知音哭得暴雨梨花,哽咽难言,却依旧摇了摇头,“以前的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但现在的你,让我不确定。”
说完,元知音擦去脸上的泪水,倔强转身,带着些许的决绝,朝外头走去。
元文修见状,心有不安,急忙问道:“你要去哪?”
“你如果只是支开他,好顺理成章的号令全族,我支持你,但犯不着杀他。”
元知音转过头,坚定地望着元文修:“所以我要趁着他还没走远,将他追回来。”
元文修听后,心中更是急切。
支走叶仕欢,再借青衣会之手杀人,是他来众安县之前就计划好的,这样他既能坐享其成,又能撇开关系,一劳永逸。
如果元知音真的把叶仕欢追回,那他的计划便付之一炬。而且途中,元知音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这代价,也是他不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