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府自然是不能去的,但百岁堂几乎在对角线的另一边。
南栀咬了咬牙,搀扶着陆凌舟朝着百岁堂的方向,走了百来步,前面的路口拐角忽然出现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
两人根本来不及离开,就有人冲上来拦住他们,“外面狂风骤雨,你们出来做什么?”
南栀看到站在后面的张五六,庆幸自己和陆凌舟脸上还沾着泥巴。
捕快打量两人身上脏污,怀疑他们是从城外逃进来的。
“这是怎么了?长史大人快来了,可别出什么幺蛾子。”张五六神色焦急地走上前来,还差点摔倒,“哎呦这破地。”
闻言,南栀上前跪倒在地扬声道:“张大人,我们是百岁堂的人。我们冯掌柜的听说灾民被安置在城外,让我们过来瞧瞧有什么能帮得上忙。”
“谁知道我们来时,外头正打架呢,我们两个拦不住还被推到了水坑里。我们只好赶紧回来了,蔡捕头还带人在外头拦着那群灾民呢。”
“刁民、刁民!”张五六气得涨红了脸,连忙让身边的捕快前去帮忙。
南栀扶着陆凌舟避到一边,正要松一口气,张五六忽然转过身看着他们两人。
南栀连忙低下脑袋,生怕被他认出来。
“百岁堂离这里有十几里远,你们掌柜倒是真有心了,赶紧回去吧。”张五六见他们两人共用一件蓑衣,甚至还让人给他们又送了件。
南栀有些愕然,“多…多谢张大人。”
这张五六有时还怪好的嘞。
许是因为那位即将到来的闻长史,张五六赶紧带着人前去城门镇压灾民。
南栀搀扶着陆凌舟朝着百岁堂的方向前行,两人相互扶持着在大雨中走了半里路,忽然在雨声中听见熟悉的踢踏声。
转身一瞧,骡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骡子扯着破铜锣嗓子喊了几声,靠近过来用脑袋拱了拱南栀。
“你倒真是个有佛性的。”
南栀赶紧搀扶着陆凌舟坐上骡子,两人一骡在瓢泼大雨中艰难地前行。
陆凌舟伤势越重,虽然坐在骡子上却没有力气稳住身形,南栀只好与骡子同行,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孤男寡女靠着有些尴尬,南栀咳嗽两声问道:“张五六口中的闻长史可是越州长史?他来做什么?”
“越州多地受灾,闻令和身为越州长史自然要亲赴第一线。这场雨,也不知又要死多少人。”陆凌舟虚弱地解释道。
说起这场雨,南栀心里也有几分奇怪。
前世她记得这一年确实下了场大雨,可对越城根本没有多少影响。而这一世的狂风暴雨,越城位置优越尚且有几百人受灾,更不用说其他乡县了。
“那闻令和若是有一丁点做得不好,怕是上官贤都保不住他的官帽。”陆凌舟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不知是对谁的嘲讽。
提起上官贤,南栀又有些犯难。
“其实我前两日在径山寺遇到了上官……”
“督主!”
南栀话还没有说完,朔风和焱风带着人突然出现在雨幕中,朝着两人奔来。
“督主你这是怎么了?”朔风见陆凌舟面色惨白、唇色发紫,“督主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