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捕头你这是要做什么!”张五六瞪大眼睛,没想到先出丑的是自己,连忙压低声音,“方才那是迫不得已,本官现在不是给你开城门了吗?”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捕快再也拦不住愤怒多时的灾民,几乎所有人蜂拥着闯了进来。
城门没有全开,只是开了一条能容得下两人并肩同行的小道,南栀接过殷二递过来的长刀,一个人拦在小道上。
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要冲进来,却看见南栀提刀拦在半路上。
“你们这是要杀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五六也没有想到南栀会如此行事,瞪大了一双细眼睛,想看南栀到底要怎么处理这帮子刁民。
那几个男子身材高大、魁梧,手腕似乎比南栀的小腿还要粗,但她毫不畏惧,反而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刀横在身前。
“张大人行事虽然一刀切,但他有句话说得不错,若是有人趁乱闯进别人家中行窃,所有灾民都要背上一个贼的身份。所以若想要进城躲雨,一切都要听我的命令。”
“呸。”为首的男子朝地上啐了口,“你一个女人凭什么命令我们。今天这城门开着,你不让我们进我们也要进去!”
南栀还没有动作,身后的殷二连忙靠近过来,唯恐那些灾民对她不利。
南栀打量说话的男子,冷笑一声:“你这个人倒奇怪,旁人个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你穿的是绫罗,身上一点泥点子都没有,你也是难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去瞧他,确实和周围那些灰头土脸的灾民大相径庭。
忽然有个妇人抱着孩子拨开人群冲到了最前面,“这位夫人,只要你能让我带着孩子进城看大夫,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照做。”
她怀中的孩子小脸通红,一看就是发着高热,性命危急。
旁的灾民又哪个不是忍冻挨饿多时,当即将那个穿绫罗的男子推开,询问南栀到底有什么要求。
“所有老弱妇孺随我到百岁堂暂做休息,其余人留在这城门口底下……”
有些人一听自己还要留在这里,当即不乐意,“凭什么她们娘们和小孩能进去,我们却还要在这里受苦受难。这不公平,我们也要进去!”
提出不满的大都是孤身的男人。
但凡拖家带口的男人一听说自己老爹老娘、媳妇或孩子能进城得到妥善安置,忙不迭答应了南栀这个要求。
南栀一边让老弱妇孺上前来,一边解释道:“越州多地天灾,越城如今的情况还算好的。过两天周围的灾民肯定会陆续赶到越城,我们需要有人照顾、安置他们。”
为了大局考虑,灾民的确不能放进城,只能将他们临时安置在城门外。
但今日尚且才百来个灾民,县衙的人手就控制不住。他日灾民一多,谁都控制不了。
所以需要更多的人手。
“大家放心,吃的还有盖的被褥每个人都有份。”
有吃的还有被褥,家里的老弱病残还能进城得到妥善安置,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可有些人又不乐意了。
“你一个妇人有什么资格承诺我们这些,别是现在为了安抚我们,在讲大话骗我们呢吧?”
“让方才那位姓张的大人出来,我们听他的。”
为了让留下来的灾民安心,南栀神色严肃地扬声喊道:“我乃安远侯府少夫人南栀,若我今日有一句谎言欺骗大家,当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