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这位…”
“琚云舒,我是得福的物理老师。”琚云舒主动自我介绍。
李德福的妈妈面露歉意客气地说“李老师,琚老师,你们坐,真不好意思,你们来家里是这种情况。得福,去倒两杯水来。”
李德福乖巧的出去了。
“得福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哎,说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害我变成这个样子!两位老师,都怪我,出了这档子事儿,得福本来要照顾他爸,现在还要照顾我,学习上也耽误了…”说着,李得福的妈妈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李静老师与琚云舒对望了一眼,都有些不忍。
这时李德福捧着两杯水进来了。
十四岁的男孩子,身量也高,穿着灰扑扑的夹棉长袄,端水的手指关节通红…
“我这腿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家里这些活现在只能得福做…昨儿得福跟我说老师家访的事,我本来想打电话让你们别跑这一趟的,又怕对得福影响不好…”
“得福妈妈,你这腿看过医生了吗?”李静老师关切的问。
“看过了,医生让我卧床休养。”说着又连连叹气“唉…上个星期,给我排的是早班。星期一那天凌晨我两点多起床去推着垃圾车就往我分管的那块片区去了,天黑我也没注意,突然从一个小巷子口冲出一个推着小破三轮车的人,直接给我撞趴下了,我当时这个腿下半截疼的遭不住哦,等再抬眼,人都没了,那个天杀的撞了我就跑了…还是我自己打的120…唉…”
“那没报警吗?”
“报了,怎么没报,派出所的警察啥也查不到,说那巷子口原是有个监控摄像头,刚好坏了,三更半夜的,也没有目击证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李德福的妈妈越说越生气,又继续说“要我说这些警察有什么用,我这腿断了之后,回家养着,那垃圾车我也就推院子里放着了,谁知道第二天它就不见了,指定是夜里被人偷走了。
你说一个垃圾车又不值钱,也没啥用,哪个要死的偷这车,我又去报警,可是到现在也没个说法,都是那些警察拖拉着也不帮我找,指定觉得不是啥值钱的东西,现在我们值班长说让我自己再赔个车…哎呀…我都愁死了…”
琚云舒眉头深深地拢起,老百姓遇到事情第一个还是要找警察,但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有责任心正义感,可见这小县城的治安还是不太平,对外只是粉饰太平罢了。
琚云舒和李静轮着安抚了一番,又表达今天来其实是因为得福周考成绩下滑严重。
“两位老师,我们家现在啥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得福在学校还是要拜托你们啊!”说着就要颤颤巍巍站起来去拉李静的手。
李静和琚云舒同时站起身又安抚她坐下。
又说了几句两个人告辞离开。
路上,琚云舒挽住李静的胳膊,悄声在她耳边问“学校管不管这种特殊情况?”
李静蹙眉摇了摇头。“李得福本身就有助学金,他妈妈这事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不是见义勇为或者好人好事,我们作为老师看望慰问一下还可以,学校应该是不会出面的。李得福这孩子倒是懂事,就是太可怜了些…”
“像李得福这种,父母只能期望着他读书有文化考学将来才能出人头地,不必像他们一样一辈子劳作辛苦挣血汗钱。
但现在很多父母早不这样想了,去大城市打工、开货车、跑船、开网店都能挣不少钱,说句不好听的,有的活虽然不体面但比我们挣得多,那些家长就不觉得文化知识很重要,他们认为挣钱的机遇不需要考出多好的成绩。”琚云舒满腹牢骚终于一股脑说出。
“教育理念不同了,时代也不同了,我爸那时候只要考上大学就包分配,铁饭碗,现在哪还有这种说法!我知道琚老师你责任心很强,但过犹不及,自己会失望的,不如宽心一点,值得的多付出,不值得的自己尽力就好。”李静一脸老成地劝诫琚云舒。
家访结束两个人回到学校写了份家访登记就各自回家了。
从学校离开的时候已经五点一刻了,琚云舒暗想顾晏久可能今天抽不出时间了,未成想还没到巷子口顾晏久的电话就打来了。